一口郁结之气散开。这还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项景玉在几个月前便这么说过项景昭了,要是知道了,如今哪里还能这么容易就消气?
项景玉看了看项景昭,倒是不在意他话中的深层含义,或许他压根就不明白项景昭所指的是谁,他拉了拉杜若:“杜妹妹,咱们走吧。”
却不想杜若立刻抽回了手:“我不能跟你走,你适才对项哥哥说了那样过分的话,怎么能一走了之?”
项景玉愣了愣:“那你要我怎么办?”
“自然是向项哥哥道歉。项哥哥是个好人,你这样说实在太污蔑好人了。”
项景玉倔强地摇头,这回他似乎连杜若都不喜欢了。
项景玉皱眉看着项景昭,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我为何要向他道歉,野种是最低贱的人,连下人都不配,我不能同他多说一句话,否则我也会变成野种的。”
“噗嗤”,竟是项景昭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墨情听到了,忙用手肘杵他,前面这所谓的小少爷可是当着少爷的面“野种”、“野种”地叫的,即便是换了个没有身份的人也不会如此坦然。刚刚少爷语气硬了些,他还当自家少爷要立起来了,怎么现在一瞧,依然还是以前那样的没出息。这种时候,是个男人就没法忍了。
项景昭不过是觉得项景玉说话有些好玩罢了,这孩子明显并不知道“野种”这个词的真实含义,只知道这词不好,并且为了避免沦落为同他一样的“野种”,这孩子还在费尽心思地与他保持距离。
他不知道别人如何想的,只知道在他眼里这样的孩子分外有趣。
☆、第一百八十三矮门
项景昭能看得开,其他人可没那么大度,墨情的一双拳头早攥得生紧,杜若还是个孩子,虽能分辨出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可是看项景昭无所谓的态度,她反而不那么气了。
项景玉看那个没他叫“野种”的人笑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咬着嘴唇十分委屈地冲杜若说:“你要不跟我走,那我就自己走。可你也得想好了,你老同野种在一起,你自己也会变成野种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项景昭听到他一团稚气的话,也是生不起来气的,但他也不能任由这孩子乱说,便又放缓了语气:“景玉,你先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么说的?若是有人乱教你,你一定得告诉哥哥。这人居心歹毒得很呐,你不知道,若是你叫野种叫得次数多了,你也会变成野种的,那人怕就是为了害你,才教你这个词的,快告诉我那是谁,我帮你罚了他。”
项景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警惕道:“没有人叫我这话,是我偷听到的……”
“偷听总也有个出处,小少爷你快说,这是从哪里偷听到的,回头我们少爷好为你做主。”
墨情逮着机会,总算插上几句话来。项景玉听了这话,扁了扁嘴才说:“是我娘和……”
正说到这,突然外面“哎呦”一声叫,紧接着便是一个婆子如风一般跑了过来,抱住项景玉就是一阵打量,嘴里直念“阿弥陀佛”。
“小少爷,您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院子里姨娘见不着您,可急疯了呐!”说完两眼往四周一瞅,才看到项景昭,顿时愣了,复又换上笑容:“原来是同大少爷在一处呢,那老婆子我就放心了,先前就怕小少爷到处乱跑,弄脏衣服还好说,这要跌到哪里去,可如何是好呢!”
项景昭笑了笑:“也不是我带他出来的,只是我今日走了小路,半路碰上的。你们照顾景玉也得尽心,怎么孩子在这玩了这么久才找过来呢?”
那婆子反而一脸冤屈:“谁说不尽心呢?只是任谁都想不到孩子来了外头,这本是快用膳的时候,姨娘是不许小少爷出来玩的,大门也是上了锁的,很该不能出来啊。我们先头也只是在院子里找,哪想到少爷能出来呢?”
说着又上下摸索了项景玉一遍,反复确认没出什么岔子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站起来朝项景昭福身做礼:“姨娘那里怕还等着小少爷的消息呢,婆子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得赶紧带小少爷回去给姨娘瞧呢,那边可心急着呢!”
项景昭点点头,那婆子才牵着项景玉的手一路踩着那条小路回去了。
待那两人不见了身影,项景昭才叫墨情牵了杜若的手,结伴绕小路出去。出了小路,右手边便是正院的大门了。项景昭看了看重新紧闭的门,奇道:“这门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孩子能打开的,怎么景玉就跑出来了呢?”
杜若在旁边解释:“原本就不是从这个门遇见他的。”说着又抬手往后一指,“后面那里有个小矮门,项景玉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说起这个,项景昭倒是想起了什么,低头问杜若:“我记得墨情说是指了丫鬟来领你进我院子的,怎么你竟绕到那里去了?”
杜若眼睛忽闪忽闪地,抿着嘴笑道:“我是看这府里园子长得好看,想多瞧瞧风景,正巧那位姐姐身上也担着差事,我便央求着叫她指了路,我自己走过来。姐姐指的就是这条路,说是穿过去就到了呢。”
墨情听了立刻不满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的小丫头,做事竟这般不用心,说了叫她送进门,离这老远便撒了手,实在担不起事来。往后若叫我知道她是哪边服侍的……”
项景昭瞪他一眼:“你知道了又如何?这项府虽大,真正服侍的也就正院、修竹园,和祖母的荣华苑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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