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知道了,不仅是她,连她的孩子也完了。可那时她什么都没想,就想为自己出口气,让那女人后悔,让所有的人都后悔!
想到这里,杨萍在黑暗里慢慢地弯起了唇,她轻轻呼出口气,躺平身体,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心里叹一声:值!
她终究还是给自己报仇了。
第二天,巫暮起床的时候,看到了洗手间里梳头发的杨萍。近几年,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正经的打扮。她洗头发了,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梳到了脑后,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他甚至看见她搁置许久的化妆包,从里面拿出了口红,涂在了嘴上。
巫暮从洗漱间退了出去,等杨萍出来的时候,他竟有些恍惚,他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杨萍,不是邋遢疯癫的,而是带着点儿危险的艳丽。她看到了门外的他,红唇轻轻勾起,破天荒地抬手摸向他的脸,却被后者躲了过去。她眼睛眯起,也只是一瞬,眉眼的狠意就不见了:“我看你也大了,不用我照顾了。”
巫暮没说话,他琢磨着杨萍口中“照顾”这个词,好一会儿,他有些自嘲地说:“确实是照、顾。
杨萍立了眉,只不过很快又被她忍了下去:“你别惹我生气。”
巫暮没说话,拿起衣服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结束了这场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杨萍长久立在客厅里,一身黑色的衣服像是给谁穿的丧服。她的背挺得很直,长久长久,纹丝未动。屋子里除了钟表哒哒走过的声音,安静得就不像是有活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萍慢慢地抬起手,手上是指甲印出的血印,像是小针扎得似的痛,这些痛在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心软。
这件事只不过是迟了二十年罢了。
她微笑着,拨通一个号码:“是我,想赚钱吗……”
*****
医院的结果在上午十点左右。虽然,昨天的试探让这份结果无关紧要了,巫暮还是提前请假去了医院,他心中有执念,似乎见了那张纸,就能把过去二十几年和现在分割开来,这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以后。
这么想着,脚步竟然也轻快起来。距离市医院还有一条街,走过马路,就能到医院的正门。巫暮看好路灯,在绿灯时,踏下路肩。绿灯上的数字不断变换着,但它足够稳,够一个人走完全程。却不能包括从中间窜出来的意外!
巫暮看到绿灯上的数字停在了24的字样,他觉得自己被撞飞出去时,那数字并无变化,不知是不是时间停止了。他被抛到地上,喉咙里涌出大量的血,让他难以呼吸,入眼的是逐渐黑暗的世界。可是他现在还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过自己的人生,明明刚要下决心的。
果然,老天一点儿都不愿善待他,这次要夺去他所有的希望。
真恨啊!巫暮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恨一切!
他努力睁大眼,视线模糊,近前都是红的,那是他身体里的血,只是除了血,他又寻到了其他的东西——很细的银戒指。
它现在也沾上了他的血,静静躺在他的身边,他几乎费尽最后的力气把这枚戒指握在手心里,脑中记起温暖。
大概以后,她就不会再怕他了……
杨萍站在远处,看见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看到他被人群送入医院。她缓缓地笑了,拿出手机把钱转过去,看到银行信息里显示出的账户余额,终于捂着嘴笑出声:“巫峰,你知道这是你儿子的买命钱吗?”
杜菲揣着糖纸到处找垃圾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这场车祸,本来已经够吓人了,她还看到距离她几十步远的黑衣女人自言自语不说,还在这种时候笑了!
这特么简直是恐怖片!她撞破了什么秘密?
杜菲又紧张又有些刺激地接近黑衣女人,想看看她的模样,却没想到她刚一走过去,那女人就戴上墨镜,哼着曲儿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杜菲吓得立即转过身,嘴里嘎吱嘎吱咬着糖果,从橱窗的玻璃上看到女人走过去,她才小心地张望一眼。她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手插兜地往医院赶。
杜昌路见到女儿慌里慌张进了病房,呵斥一声:“像什么样子!”
杜菲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轻咳一声,然后敲了敲门:“巫叔,爸,我进来了!”
杜昌路无奈地和巫峰对视,巫峰只和善地笑笑:“小菲比我家那位可乖多了,你别挑刺了。”
杜菲一进门正好听到这句,立即笑嘻嘻走到病床前:“可不是,巫叔,我爸要想你一样想得开就好了,我这么乖,他还总不知足!对了,巫叔,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
巫峰点头:“好多了,明天就出院。”
杜昌路给女儿使眼色:“你巫叔一直觉得帝都和他犯冲,连病也不治好就要走。”
杜菲赶紧劝:“巫叔,您可不能这么迷信。你就算要走,也要把胃养好了。”
巫峰看妇女俩一唱一和,只得应下,略有感概地说:“小圆就是在帝都走的,我这么多年一直不想来这,就是怕触景伤情。你们看,我刚上帝都这边看生意,就得了胃病。”
杜菲不喜欢上一辈总说什么命啊风水的,只是某些想法在上一辈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直说肯定不行的,她就顺嘴接道:“巫叔,也许小圆阿姨就是想让你在帝都多待几天,陪陪她呢!”
杜昌路一听女儿不经大脑的话,暗地里推了推她。杜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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