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铁刷的移动,确实一点点掉了下来,一丁一丁的肉粒,冒着血花,看着极为骇人。
小厮总算是忍不住,“啊”的惨叫了一声。
惠崇帝没有下命令阻止,智奎先生也一动不动,徐大人立刻明白了惠崇帝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吩咐两名狱官加重手上的力气。
“好了!”等来来回回刷了五六遍,那小厮身上一片血红,坑坑洼洼,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奄奄一息之时,惠崇帝总算开口阻止了一句。
狱官们停了手,徐大人也转头面向惠崇帝而立,询问他的意见。
上首,智奎先生抿抿唇,再次微不可见的冲着惠崇帝点了点头。
惠崇帝看着小厮面色惨白,意识不清的样子,看着徐大人道:“上红蓼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红蓼水?
徐大人有些吃惊,旋即明白过来,应了声是,须臾,狱官们就将红蓼水呈了上来。
红艳艳的汁水,看着十分的可观,此时却其辣无比,别说浇在眼下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的小厮身上,便是平常食用时,有那不习惯的,都会觉得唇舌灼热疼痛、难以忍受。
这红蓼水虽是徐大人亲自吩咐着狱官们端上来的,但此时见到这艳红的汁水,他仍旧觉得胆战心惊,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
以往有用盐水的,但这红蓼水泼人,倒还是头一次,若是淋在小厮身上,那后果,徐大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当真算的上是折磨人的极刑了!
“愣着干什么!”惠崇帝见徐大人在下首瞪着眼睛,呆愣起来,不由有些不耐烦,连声催促起来。
徐大人反应过来,只是还没等他吩咐,那两名狱官就立刻抬着红蓼水走上前,取出一块布巾,饱蘸了红蓼水,就要往小厮身上抹。
小厮稍微清醒了过来,他眼皮一抬,看了一眼那红蓼水,只见它血红血红的,颜色极为鲜艳,他在南地土生土长长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见到此物,半点也没认出这是什么。
所谓无知者无惧,他已从刚刚的“洗刑”中熬了过来,此时见到这个,除了嘴角因为身体上时不时地疼痛抽搐一下之外,倒是没什么额外的感觉,依旧十分的平静。
但这平静仅仅维持了一会儿而已,等两名狱官拿着沾了红蓼水的帕子往他身上涂抹时,小厮立刻惊声惨叫了起来,比那滚水往他身上浇时更加的刺耳,比拿铁刷往他身上刷时更加尖利,与此同时,他身体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一阵一阵的抽搐,似乎已到达了极限!
啊——
“继续!”惠崇帝眼见这小厮惊叫连连,却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再次开口催促起狱官来。
眼见狱官加大了分量,周雨安忍不住闭了闭眼,不敢再看那血腥的场面,转头看着惠崇帝,提醒道:“陛下,这可是重要的人证,万一……”
“万一什么?”惠崇帝冷哼一声,看着那不断扭动着的小厮,恨声道:“今日他若是不松口,直接用着红蓼水送他上西天就是!”
“我说!我说!”等狱官们刷到第二遍时,那小厮总算忍受不住,惨叫着开了口,“我都说!我都说!”
却是滇南口音!
惠崇帝不由与智奎先生对视了一眼,看来智奎先生刚刚所说,果真没错!这小厮同诏狱里还在关押着的那些,说不定全都出自与大昭紧邻着的滇南地界,这般情况下,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于他们这些大齐子民为什么会服从于大昭,这就不得而知了,端看着小厮如何解释。
惠崇帝想到这里,冲着狱官们使了个眼色,等狱官将小厮放下来,又用冷水替他将浑身上下全都冲洗了一遍,惠崇帝才一扬下巴,看着他道:“说吧,将你知道的,全都说个清楚!”
……
翌日早,敬国公府,畹鹭轩。
“你所说当真?”陆烁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向清泉,提声确认了一遍。
坐在他对面的卫夫子,今日也破天荒的不再冷呵呵的,和陆烁一样紧皱着眉头,面色有些焦虑,低头沉思了起来。
“少爷,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小的怎么敢骗您。”
清泉点点头,神色郑重,“如今整个京师全都传遍了,昨晚御林军将全京师的官家府邸搜查了一遍之后,那些小厮被带回诏狱还没两个时辰的时间,御林军就又再次出发,趁夜从京师南边的三井胡同里抓回了一大批人,据说里面就又大昭的十三王子……”
陆烁点点头。
清泉平时虽不着调,但大事上却一向弄得清楚,今天这事涉及到大昭与大齐两国,想来他也不敢诓骗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见清泉张口还要再说,陆烁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先下去吧,到门外守着,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了,到畹鹭轩通知我和先生一声。”
“是!”清泉一改笑嘻嘻的样子,肃容退了下去。
“十三王子——”
陆烁转过头去,才要开口询问,卫夫子就已经开口喃喃念了起来。
“是啊!先生,确实是十三王子。”陆烁道,“您对大招这位王子了解吗?”
“嗯!”卫夫子点点头,眼睛望向窗外,“十三王子,说起来他的出生算得上是一件丑事,当时大齐大昭的关系正是最恶劣的时候,不少仕宦子弟拿着十三王子的事情来讽刺大昭王室泯灭人伦,当时可以说的轰动一时,老夫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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