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长汀也有点害臊,他蹲下去收拾满地的明信片, 把他们摞成一叠, 再心机地把那张满是羞耻话语的明信片c-h-a在中间。九十九张,邮寄过程丢失了近三分之一, 但剩下很多都有信封套着, 叠起来也不少,一只手拿不过来。
苏长汀把它们背在身后,讨好地朝陆庭洲笑着。
陆庭洲朝他伸出手。
苏长汀犹豫了会儿,老实地上交。
陆庭洲掂了份量, 手上紧紧捏着, 生怕被风吹走一张,语气却淡淡地, “不是追我吗?以后每星期给我背一张,背不出来的话……”
剩下的话, 陆庭洲眉梢微挑,给了苏长汀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苏长汀马上抓到重点:“背?那你把它还我吧, 我先提前背着。”苏长汀默默握拳,还好,明信片容量不大,他写两句就没地方了,以他的记忆力,只要睡前读个三遍,第二天保准流利而深情地背诵全文。
陆庭洲捏了捏他的脖子,抛出难点:“闭卷考,材料没收。自己回忆,记不起来就编新的。”
苏长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过目不忘!正想反驳,突然看见陆庭洲薄红的耳根,苏长汀眼珠子滴溜一转,笑了。
想让我写情书就直说嘛!苏长汀拍怕他的肩膀。
写,天天写,不重样!
陆庭洲一手牵着苏长汀,一手捧着珍贵无匹的宝藏,一路慢慢踱步回别墅。
邮递员每天早上会往他家送一份报纸,有好几次,放完报纸之后,陆庭洲看见他从军绿色的四方袋里拿出明信片,往隔壁走去。
这边居住的人很少用这种原始的通讯方式,那时陆庭洲在想什么呢?他想,如果,苏长汀愿意给他寄一封信,哪怕是只有邮戳的明信片也好。
只要给他一点线索,他一定能找到苏长汀。
结果呢,这小混蛋故意写错地址!
陆庭洲一开始是愤怒的,这种作弄人般的把戏和故意制造的遗憾错过,苏长汀为什么能玩得乐此不疲?
但当他听见苏长汀念出上面的话时,他说“陆先生,我很想你”时,陆庭洲又什么脾气都没了,只剩下一颗心软乎乎的。
陆庭洲被苏长汀的花言巧语吃得死死的,他开始理智思考实践明信片内容的可能性。
别墅门口大敞,一辆大货车停着,穿着蓝色马甲的工人进进出出,马甲背后印着搬家公司的标志。
这……这刚才还没有的?!
陆庭洲要搬家?他们居住了三年的温馨小屋就……就没了?
苏长汀震惊到说不出话,他受伤地看着陆庭洲,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就要被抹灭了吗?但这不是他的房子,也是他先逃离了这里,他没有资格说什么。
“你要搬家吗?”苏长汀努力用平常的口气问,就像是普通好奇的老朋友。
“嗯。”陆庭洲指挥他们搬东西,他们生活三年的地方,留下的都是无价的记忆,他想尽可能带走。
他研究生毕业之后呆在公司会比较多,公司有更先进更适合他的完整的研发室。而且,陆庭洲看了眼苏长汀,这里离他的超市太远了,不方便。
他想搬到锦江的房子,离公司近。苏长汀的超市在小区外围,进去两栋楼就是。他不知道苏长汀为什么选择租房,但他知道了,就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住着。
苏长汀追问:“你要搬到哪里?”
“锦江。”
苏长汀又开心了,他围着陆庭洲转,“这个东西要带走吧,很好看,还有,那个也很贵……”
他指的全是他们一起买的,微不足道的生活用品,按理说陆庭洲这样的身家,搬家岂用得着这么……土匪进村一样刮一层地皮。
但陆庭洲和苏长汀的想法一样。
“嗯,带走。”
在苏长汀蹭着脚下的地毯,琢磨着掀起来时,陆庭洲终于制止他:“那边已经买了新的。”
苏长汀讪讪地放开手,他目光一转,停留在玄关的鞋柜。
陆庭洲不带家具,鞋柜看起来被主人抛弃了。
那里面的……他没送出的礼物怎么办?
说实话,他不太想送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他已知,何必再提醒陆庭洲一遍。
但是就这么扔了他也舍不得,一个成品不知道凝聚了他多少真·血泪和汗水,完全可以预见是这辈子手工制作的巅峰。
纪念意义还挺大。
苏长汀想着怎么拿出来,他观察着陆庭洲,和他视线相撞,胶着一番各自移开。苏长汀挠了挠脸蛋,这人怎么都不去卫生间的?
等陆庭洲被工人叫到卧室,苏长汀赶紧打开鞋柜,从最下面刨出一个灰扑扑的小盒子,非常不起眼。
他打开看了一眼,菩提莹白如玉,红豆小巧玲珑,像大雪冰冻住枝头的梅花,雪未消时,时间被凝固。
他像毛手毛脚的小贼飞速地把小珠串纳入牛仔的口袋,目光左右游弋,还好,这次没有陆庭洲。
苏长汀放心地拍拍裤子站起来,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起身时晃了晃身子,他后退一步稳住身子。
“小心。”身后传来陆庭洲的声音和胸膛的温度。
苏长汀拉了拉脸,还能不能让人干点坏事了?!
陆庭洲这次没有看他,他看着窗外,阳光照得绿萝新叶青青,叶尖跳跃着光点。
他沉默了一瞬:“你好像总有很多秘密。”
苏长汀慌了神,他绕到陆庭洲面前,把口袋里的东西举起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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