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辨识度奇高。但以签名代替王印,旷古绝今怕也找不到第二份,只怕面前这人不信……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了。
使臣见此一愣,稍作迟疑,道:“这怕是不妥。”
周长宁心道糟糕,正欲再编个瞎话解释。
只听使臣又道:“不过此事确实紧急万分,虽于理不合,于情而言,想必吾王也能理解。”又连连称赞彦文公当真是雷厉风行。
周长宁才松了口气,催促道:“灵朝城门戌时正关闭,小人不敢耽误大人时间,还请大人速回去转交尊王。”
使臣当即告辞,收拾行李离开。
望着城门外车马扬起的尘埃,周长宁解开头顶包巾狠掷于地,心道自己终于为哥哥做成了一件事。太子不用再出使夷国为质,也不会因自己而掣肘。
她善仿字迹,晌午差人窃得与夷国外交文书的备份,花去两个时辰有余模仿出一封挑不出端倪的文书。至于文公签名,她自幼悉知父亲字迹,信手拈来。
周长宁回到驿馆附近,发现门口守卫此时换班归来,她只能绕道而行。
外交使臣除非有要事,否则不必早朝面君。驿馆内设施齐备,也无需与外界交流过甚。想来夷国使臣已然离开一事,暂且还不会传到朝堂之上,她还能再瞒大哥和父亲几天,届时便全然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
周仪信守诺言没有提前离开,一向规行矩步的他甚至没去面君,只修书一封转交文公言明愿意一己承担责任,希望父王不要怪罪小妹。
两日里,处理公事之余,他抽空去韶华殿与周长宁相聚。起初兄妹二人还有说有笑,到后来又免不得说一些离别的酸话。
周仪觉得小妹举止言谈异常,好似二人真的从此天人永隔一般,未免过于悲观了些,只能解释为小姑娘的离别愁绪。
……
冬月初八,三日之期已至。
卯时三刻,尚申殿。
周长宁又跪在了正在用早膳的彦文公面前。
文公正捧着茶盏闻香观色,一见是她,想着小女此次前来应该又是作往日言论,更是气不过,摔了手里茶盏。
滚烫茶汤溅在周长宁浅色衣裙的下摆,溅出一片深色。好在外衣厚实,她也无甚感觉,继续向父王行礼。
“你走罢,寡人不会同意你的无稽之谈。”
周长宁又行一次大礼,顺便打好腹稿,将矫拟文书请求联姻之事囫囵说了一遍。
言毕看着端坐的父亲正攥紧拳头,她估摸父亲定在后悔方才茶盏摔早了。
彦文公震怒,忙唤来侍卫去拦截夷国使臣。
“父王,来不及了,三日前他就走了。”
“……你!”
彦文公他年过不惑,只有一名王姬,又是先王后所出,平日多有宠爱,他后悔自己是不是将小女宠过了头,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矫拟圣意,干涉外交,这两项都是当诛之罪。
“此事可有外人知晓?”
“回父王,绝无。”
文公稍作冷静,却仍不能相信小女胆大至此,猜疑幕后有人指使。
“谁教你这么做的?可是太子?”
周长宁闻言一惊。
她行此举,既得利益者只有太子。她确实是为了太子的利益,只不过不是权位,而是生命。恐怕此时父王并不是这样想……她又闯祸了,不仅没真正帮到哥哥,反而消弭了父王对他的信任。
她忙道:“启禀父王,此事与太子毫无干系,哥哥并不知晓。”
“一派胡言!”文公全然不信,命内侍传唤太子进殿。
周长宁焦灼万分。
周仪及至尚申殿内,见文公脸色铁青而周长宁跪地不起,忙跪下行礼,道:“孩儿已收好行装,早朝后便可出发。”
文公朝他发怒:“你干的好事!”
“孩儿愚钝,请父王明示。”
“你那好妹妹要将自己嫁去夷国!”
周仪愕然,登时明白过来,忙道:“父王万不可答应妹妹的无理要求!”
彦文公见太子还敢抵赖,怒掀了桌子。
“父王息怒,此事当真与哥哥无半点干系,全是孩儿一人所为。”
她又转头向周仪解释一番。
周仪方明白过来小妹这几日的怪异行径,面无血色。
“孩儿不能以自身言行约束妹妹,请父王重重责罚。孩儿愿往夷国为质,毫无怨言。和亲一事——”
“晚了!”
彦文公见太子不似撒谎,怒气却没有平息,又道:“即日起革你御史一职,不得上朝,也不允许求见寡人!退下!”
周仪离开尚申殿。
周长宁面如土色,若太子没有官职不理朝事,根基尚浅……
“父王——”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
周长宁朝父亲重重磕头:“孩儿不肖。”
盛怒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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