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来回话了。原来是季怀远,从老太太屋里回去后,独自一人,对着满当当的点心果盘,却只抱着一个大姐儿。
邢夫人正在老太太屋里陪着说话,迎春和姐妹们自然也在,单留季怀远和大姐儿,因想着是年节,将身边伺候的奶娘嬷嬷丫头都遣回去同家人过节,爷俩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对,这才想起胤礽他们哥俩来,忙命小厮去找。
“儿臣告退。”太子爷听了后便即刻离席,八爷也跟着站起来同康熙告退。
康熙握着杯盏,在心里大骂那个贾赦真是不识眼色,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妨碍他们父子团聚。保成也真是的,怎么变得这般听话。
留着这个大老爷倒有几分碍事,毕竟他年龄居长,又是荣国府的袭爵之人,许多事都得知会一声儿,康熙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其余兄弟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太子爷和老八这也太猖狂了,刚安席就要离去,皇父的面子往哪搁?
“贾赦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迟些过去也不妨。保成不必担心,这事自有朕料理。”凭他是什么国公之后,也轮不到在自己儿子面前以长辈自居。
“些许小事,怎敢劳烦皇父?听闻父亲今日将伺候的人都遣回家去团聚,身边唯有小女伴着,值此年节岁宴的也太过冷清了些,我们兄弟俩自当承欢膝下。皇父这里,有众位兄弟相陪,儿臣自然也放心。”
胤礽听了康熙这句话,心中警铃大作。皇父要怎么料理,不声不响将老爸弄死么?他听了吓得脊背发麻,日后得多加防备才行。
八爷在一边听着,暗道太子爷真是关心则乱。本来皇父估计也就想着和贾赦摊个牌,让他和老太太一般安分也就好了,贾赦毕竟明面上是荣国府的大老爷,遇事还可以作挡箭牌用。皇父不会大张旗鼓地要他的命,回去后命几个人暗地里防着些也就罢了。可太子爷居然将他们父子情深提到了明面上,在皇父面前情真意切地唤别人父亲,皇父听了能舒服?只怕从此在心中横了一根刺,反而将贾赦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原先的贾琏和贾琮因病过世,我和二哥刚来时俱都病体缠绵,大老爷对我们兄弟俩视若亲生,以长辈之尊亲身服侍,汤药不曾假手他人。我兄弟俩心中感激,初来乍到无所依倚,愿知恩图报侍奉天年。”
八爷瞧见皇父朝自己看过来,忙跪下恳切道。既然二哥已经这样说了,那只能将这些都化为恩情,皇父纵然不舒服,也不能拦着二哥同自己知恩图报吧?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连八爷自己也参不透。无缘父泽有卿恩,八爷也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竟在贾赦处体会了一把孺慕之情。
康熙没想到,自己曾经最疼爱的两个儿子,居然异口同声要去给其他人尽孝?他贾赦何德何能!
视若亲生?这贾赦本来就是贾琏的贾琮的生身之父,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换了魂,还会视若亲生么!
康熙瞧着两个儿子远去,神色晦暗不明,胤禟和胤俄见了,也蠢蠢欲动想跟上去,被大阿哥一把按住了,父子几人略饮了几杯酒,便各自散去。
季怀远这里,却重又热闹起来,大姐儿正无聊的紧,见八爷进来,圆滚滚地扑过来。迎春也从贾母处散了过来,领着丫鬟重新布置了一番。
八爷和大姐儿一处玩闹,迎春笑着在他们中间调停,胤礽挨坐在季怀远身边,无比怀念在晚会背景声中抢红包的日子。
第77章兵临城下
转眼间年节已过,年前乱象变本加厉起来,各地再也掩盖不住,奏折如雪花般向京里飘来。
在宫里一味高乐的太上皇龙颜震怒,将皇帝叫过去大骂了一顿,依旧于事无补,兵部尚书进宫面圣,在含元殿里抖如筛糠。
“一帮废物,还没过元宵呢,叛军就快到平安州了?齐康呢?”
太上皇危急之下再次临朝,见朝臣们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缩进地里去,怒道。
“齐康被陛下派往川东平叛,年底前就没了消息,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哪。”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臣颤颤巍巍道。平安州的兵马怎能轻易动用,这是惹祸阿,之前他也曾冒死上奏,陛下偏不听,现在出事了吧?得等那荣国府倒了,平安州的兵马才能归朝廷使唤哪。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那齐康虽生死不明,可陛下英明,还留了平安州一半兵马,对付那些叛军也足够了!”有的朝臣道,荣国府在京城活动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子才见效果。
“功高盖主,若是那贾家趁机造反呢!”和荣国府素来不睦的一个朝臣道,眼看贾家一天天踩下去了,岂容他再在朝里有一席之地。听闻这些日子,荣国府频繁往世家大族去活动,莫不是也有反意?
太上皇瞧见乱糟糟的朝堂大怒,叛军还没攻进来呢,先窝里反了。
“兵部遣个人去接管平安州的一半兵马,阻挡叛军上京。京里各处也需整肃,以备拱卫京师。”
各处叛乱纷起,已成星火燎原之势。太上皇也不敢轻敌,先是命人颁旨到各地,申饬抚慰,又亲自盯着人整顿旧部,以备万一。
京城里的百姓也似有所感,季怀远出去了一趟,见街上萧条得很,小巷子里更是门户禁闭,不复往日繁华。
迎春棋社倒是重又热闹起来,聚满了文人士子,口诛笔伐,议论天下大事。迎春自骆东亭出征后,常在府里吃斋念佛祝祷平安,不肯再去棋社了。
林然是个明白人,见此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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