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激动处,沈耘的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二人还想干什么来,说说,是不是还要将我大房仅有的两人喝干了血,吃干了肉,才能将你们那猪狗一般的心肠填满”
沈美和沈夕两人,此时面如土色。
不是被沈耘这无礼的叫骂给气的,而是看着周遭一群村民那蔑视的目光,心里如若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们极力营造的沈家子孝孙贤的声名,到底还是被沈耘这一番叫骂给破坏殆尽。往后指不定人家就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沈美更怕。
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州学的上舍生,将来那是要蟾宫折桂出将入相的。可是经沈耘这么一闹腾,便要遭受牵累,说不得往后能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就不错了。
沈家的气氛无比诡异。
明明是该哀戚的时候,许多人心中却怀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沈朝身后跟着沈川与沈景二人,还有一干沈家小辈,此时都围了上来。
想来是觉得沈耘的质问让两个叔叔很没脸面,沈朝的口吻也不是很和善:“沈耘,在这个时候你闹什么,赶紧让大哥入土为安才是正策,一个小辈,哪里来的胆子跟长辈顶嘴。”
沈俨的眼神中更是露出熊熊怒火。
沈夕这么一闹,往后科考真要核验身份,若被人捅上去,少不得一个德行有亏的骂名。一个不好连科举都参加不了。阻人前路,如杀人父母,怒火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沈朝,沈耘冷笑一声。他镇寨官的威严或许在别人身上有用,但后世经过人格平等思想的洗礼,沈耘对他可没有多少敬畏。
“五叔倒是好大的威严,既然如此,那沈耘也就不得不冒犯了。这五福尺弧,我还真是就画定了。你们谁要不服,尽管请便。”
其实沈耘的反抗,早就让一干村民暗地里称赞了。
谁不想自己死后落个好下场,那棺木上画画的规矩若是稍微松动些,哪怕生前未曾实现的愿望,死后也算是勉强有个交代,多好的一件事情。
偏生就是这些自诩大家族的家户,一个个觉得不将这种规矩三令五申就不能高人一等。
况且这些年规矩也不是没有破过。
沈朝这些年当着一方土皇帝,很少有人如此忤逆自己,登时心里也来了气:“咱们沈家这么多人,要是没点规矩,岂不什么都乱套了看在你年幼不懂事,我就不计较了,今日就照三哥说的办。”
这下子可是真的将沈耘给惹火了。
你想摆当官的架子,可惜这里不是注鹿原,自己也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家伙。
“想要耍威风,请回到你的注鹿原去。你等私自商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规矩,你等肆意使唤我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规矩难道我沈耘家这个大房,是你等放着当摆设的么”
沈朝说不出话来。到底在这人前,冠冕堂皇的事情都是他理亏。除了沈耘不敬尊长之外,他还能拿什么说话
只是,沈耘接下来的话,让沈朝彻底失了颜面。
“既然如此,那我大房有与没有,似是也没什么两样。今日我便做主,另立门户,自此之后,我沈耘一家起落浮沉,都与你等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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