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驯的大男人这样失神,汾乔到底不忍,她飞快对梁易之行了一礼,“对不起。”
道歉说完,汾乔小跑着进了宿舍楼,不忍再看。
一口气跑到三楼,汾乔再从楼梯间的窗户往外看,梁易之还站在原地。
还是冬天,梁易之从比赛场上下来,没有换衣服,还穿着球衣。
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汾乔沮丧叹了一口气。
很多时候,她明明想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最后却总是不可避免让他们受到伤害。
如果梁易之不喜欢她,她们或许可以做朋友。但现在,离她远一点就好了吧。她的身上如同带着诅咒,对她好,靠近她的人都会被牵连,受到伤害。
汾乔又往上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重新折回了一楼,敲响了宿管的门。
门里探出头来。
“同学,有事儿吗?”
“阿姨,我有个同学失恋了,大冬天穿着球服在外面发呆,”汾乔顿了顿,“不然您帮我劝劝他?让他别站在宿舍外面挨冻了。”
“哦,”宿管点头,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了那道背影,自已自语道,“这小伙子怎么有点儿傻乎乎的?”
回过头来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门口的汾乔,见她的面容姣好精致,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那行吧,姑娘,我去劝劝她。”
汾乔听她应了,才重新转身往楼上走。
在游泳池里泡了一整天,汾乔浑身脱力。好在等她洗完脸再往阳台往外看去时候,梁易之已经不见了。
她好歹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会是顾衍做的吗?
……
当然是顾衍。
梁易之送给汾乔的球赛门票就静静躺在顾衍的办公桌上。
白壳的信封,黑色的字。
没什么特别的,可顾衍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刺眼极了。
梁易之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给汾乔送了比赛门票。他是觉得汾乔买不起吗?
汾乔走的时候只收了几件换洗衣服,那时候他心里还觉得酸涩,可这次顾衍无比庆幸,还好汾乔没有把门票也收走,让他在抽屉里发现了它。
他固然知道汾乔不喜欢梁易之,可事情总难保有意外发生。况且,梁易之还年轻,他现在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汾乔可以义无反顾搬出去住,若是也脑袋一热,义无反顾答应了梁易之?
绝对不行!
顾衍还没开始想象就已经觉得不能忍。
……
一连两天,汾乔都不敢打开联网看新闻,只是每天固执又机械地往高菱手机上打电话。
自然是没有人接,可汾乔打着电话,总觉得心理能安慰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高菱的事情会在网上曝出来,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更长一些。
“教教教……念!”张蓓蓓一进游泳馆,小跑着过来。
“蓓蓓,你新学会的小结巴吗?”另外一边的教练打趣道。
张蓓蓓长得白嫩,性格也可爱极了,自打她来了之后,就晋升成崇文游泳馆的镇管之宝,谁见了都忍不住逗她两句。
“哼!”张蓓蓓不高兴,没理他,偏头对汾乔道:“教念!外面有个吕人找你呢!”
女人?
姜涵是听不懂还是打算缠上她了?
她觉得从自己身上使劲就会管用吗?
汾乔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来,有些不耐烦了,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还是强压下了火气。
“教练知道了,蓓蓓,你先在岸上热身,教练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蓓蓓认真答她,又小小补充了一句,“教念,你要回来我才下水哦!”
游泳馆外有个花坛,灌木丛有些高,遮住了那女人的身影。
“我不是说过,让您别再来找我了吗?您直接去找顾衍可比在我这浪费时间管用多了!”汾乔语气不耐,面上覆着一层冰霜。
“乔乔……”
花坛后的女人缓缓转出身来。
她带着低檐的帽子和口罩,裹着羽绒服。
不是姜涵!
汾乔随即反应道。
“妈妈!”汾乔认出来人,最先紧张地左右环视,确定没有人,才继续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我给你打了许多电话,你为什么一个也不接……”
高菱摘下口罩,神情暗了暗,她没有打断汾乔,而是静静听她说完。
短短几日,口罩下,她的面容竟比半个月前又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细纹也变深了。
“乔乔,这些天妈妈考虑了很多。”
“然后呢?”汾乔的一颗心提了起来,定定看着她的口型,生怕那里面说出不一样的答案来。
“妈妈会去自首。”
这一句仿佛重若千斤,她说出口,汾乔的心也被压实到了地面。
这样奔波流离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她说不上是为高菱感到放松还是解脱。
汾乔沉默了许久,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
“这些天我一直把它装在口袋里,幻想着可能会遇到你。”汾乔把东西递到高菱的手心,那是一张银行、卡。
“当初你留给我的,我没有动过,把这些一并交回去,量刑也许会轻一些。”
高菱的表情震惊,显然不可置信,“乔乔,我走了一整年!你就没有用过钱?”
“是顾衍帮我的。”汾乔低头,她觉得自己快说不出话来了,喉头也是僵硬的,“我欠他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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