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综合学校是要考gre,你知道吗?”
齐映点了点头。
“知道?专业要考,gre要考,托福要考,专业、英语一个都不能差。”
齐映没有说话,还是就只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认识的程憬,没有什么是他不可能做不到的,除非他不做。”
被人恭维成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齐映又重新躺了回去:“我就不信,华辰最好的大提琴毕业生想考一个美国的音乐学院会考不上。还有啊,那些gre还有托福什么的语言关可难不倒你。你高考的时候英语考得那么好,六级那么高的分,直接申请考的专八,专八不都一次考下来了吗?”
程憬看着齐映,像是占着理,听起来把程憬之前所有的问题一口气全答完了。
“你呀你呀。”程憬捏了捏齐映的鼻子,“还不是为了陪你考六级才去考的专八,和这个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齐映透出商量的口气接着说,“要是真的没考上,你再回去和老方一块混不就好了。”
“我想想吧。”程憬算是用暂时的妥协了一场将要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对话。
那天的记忆好像尤其清楚,毕竟齐映开始还能装作好像漫不经心,但是问题设置得又那样明显。程憬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当齐映那句“怎么不可能”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的底气也早就没了。
大概也就两三天左右吧,程憬记得很清楚,是他主动去找的她。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有个条件。”
齐映做出准备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们一起!”
“你疯了吧,我又不像你,条件那么好。”
“怎么不可能?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这是你自己说的,就当是我去美国的唯一条件。”
这次换齐映妥协了。
程憬反复回响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时隔多年,记忆中的一些地方开始变得模糊,但大体的轮廓还在:就此各自忙碌,思念虽长,信念更坚。
坐在那儿的他,有点懊恼,还有点埋怨,比起之前更多心疼,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并非简简单单的爱恨分明,可以一刀切成两半。
落荒而逃的齐映,只身融于夜色之中,茫然不知所往。
作为房东,他竟住进了自己早已租了近十年的房子里;老方也可恶,自己从他那儿租下房子前说得清楚,她不愿意程憬知道这一切。
知道程憬回来,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拿回当年没舍得从那家里拿走的东西。生活过,总是会留下痕迹,衣柜里留着几件齐映的换洗衣物,程憬的书房还有她的书,甚至桌上、床头,还摆着自己的照片,十年来,她从没想过要拿走。
太过心急,以至于细节都不在意,用这样的方式见面,说了那许多不该说的话,其中尴尬,惶恐,竟还有一丝胆寒,难以言明。
齐映是挂着泪回到家的。不敢惊动母亲,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屋,关上门,靠着床沿坐在了地上,任凭泪水纵横。
母亲齐文过来敲门。女儿回来,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只是本不愿打扰,又听屋内有微弱的啜泣声,不忍又上前敲门询问。
“你这是怎么了,为了什么能哭成这样?”
齐映只摇头,然后努力把脸上的泪擦拭掉。
“读书的时候你从不为学业哭;工作以后,也没见你为事业哭成这样?能和妈妈说吗?”在齐映的生命里,母亲很少如此恳切地和自己说话。
她记得,她才读小学的时候,父母总是吵闹不休,她总是盼望着,有一天,父母能够不吵了;等她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父亲也不见了,而且,从此都没有出现过。
不仅父亲再没陪伴在她身边,即使是母亲,也变得形同虚设。
母亲一生好强,不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婚姻。
后来的三年,她被母亲丢进了一家口碑很不错的私立中学,开始了寄宿生活。母亲从没有太多过问过功课,偶尔问起,也不过是临近放假的时候问问期末考的情况,齐映也没多说什么,只一句“还行”,母亲也就不再追问了。
中考之后,齐映上了离家不远的一所重点中学,也重新住回了家里。她原本以为,母女俩被距离拉开的关系也会因为她搬回家而慢慢得到修补。可这次,却变成母亲开始早出晚归,既没有多过问她的功课,也没有太多顾过她的生活,只有每月按时出现的生活费。
人总是容易变的习惯。
母亲给的零用钱很多,至少比她能用的多了不少。她学会了自己去市场买菜、自己做饭,学会了照顾生病的自己。
其实,习惯了,一切也不过就是如此。
可是有几个人喜欢习惯这样的生活。
程憬去美国的第三年,齐映考了北京的一所知名大学攻读研究生,三年后毕业,便留在了北京,工作、晋升,再没回过家,直至接到母亲送医急救的消息。
多年没见的母女,再见之时竟是在医院的病房。母亲的病并没有大碍,常年高压的工作,留下了甲状腺机能亢进的职业病,用上药,这病说到底。更重要的还是调节心情。
或许是因为生病,或许是因为多年不见,在那之后,母亲开始有点不同——比如,像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关切她生活的点滴。
齐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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