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顾好家人,提前送他上路了。至于那人头,霍珩的易容术之高超,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是……”
说起这个闵鹤媛有几分羞愧。
慧觉法师摸着胡子,笑一笑,“既然郡主心中不忍,觉得亏欠,不妨随老夫一起去烧纸超度吧。”
闵鹤媛本就这样打算的,但是她又觉得怂。这下有慧觉法师坐镇,立马来了勇气。
庭院幽深寂静,光秃秃的树枝丫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稍显鬼魅。
闵鹤媛呼出一口冷气,却被慧觉法师制止。
“你本来体虚,夜间不应当张口呼吸,应善用鼻息。”
这么一说,闵鹤媛直接闭气了。
慧觉法师身边的童子端着火盆,两人盘坐在假山旁的大石头上,口中念念有词。闵鹤媛不知道该念什么,于是垂眸,屏息凝神,一个劲儿在心里面对表达对这位的抱歉和感谢,祈祷他来生能投个好人家。
也不知过了多久,慧觉法师睁眼,发现闵鹤媛还在双手合十默默念,于是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意。
是个好孩子的,和霍珩的生辰八字也是无比契合。
这两个人,才是命中注定。
“你看这天上。”
他忽然出声,吓了闵鹤媛一跳,整个人一个哆嗦,还好小蝶在旁边抱了她一下。
“天上怎么了?今晚月光黯淡了些。”
这样说着她还是抬头去看,只见今晚星月都没有什么光泽。
“帝星隐没,杀星耀眼,星位变化,正东泛红。郡主,今晚不是太平夜,这几日闭门谢客,在府上好生呆着。若有人传召入宫,你称病不去是最好的。”
这说的好像天下要易主了,但是闵鹤媛不懂,主人是霍珩的话,为什么她不能入宫呢?
这个问题很好解答。
次日,天下易主,但是主人不是霍珩,也不是太子。
东方未亮的时候,宫中有人来府上传话了。说是皇上驾崩,新帝继位,让闵鹤媛去宫里。
传话的太监年轻气盛,是东宫从小就跟着太孙的。
隔着厚重的珠帘,闵鹤媛重重咳一声,音色沙哑黯淡,但却含着她一贯的高冷傲娇。
“皇爷爷驾崩了?那么请问一下,新帝是谁?”
小太监还没来及说话,闵鹤媛继续说道,“不管是谁,反正不是我的父亲就是我的哥哥,都是本公主最亲的亲人,你给新皇回个话,本宫病了,很难受,需要静卧,不能入宫了。”
说着又咳嗽几声,隔着帘子,小太监隐约看见她又躺下了,于是悻悻而归。
见他走了,闵鹤媛又找来从小照顾表姐的嬷嬷。
“劳烦嬷嬷走一趟宫里,跟我母亲说我病了,严重到不能来宫里。提一下新皇单独传我入宫的事情。”
太子妃不是真傻子,和了这么多年稀泥能豁出去的全豁出去了,现在一双儿女终于正面对上了。
“公主你真傻,若是太孙殿下登基,那就连太子殿下都被架空了,找娘娘又有什么用?”
“有用,太孙谋反的事情不是用我舅舅的命给压下去了吗?怎么没用?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去阻止自己的亲生骨肉相残这种事情的。”
虽说苏承欢和苏靖宇是亲生兄妹,但是这对兄妹从小就不对盘,苏承欢在老爷子面前得宠的多得多,长期下来亲情早就变质。
现在这种时候连个圣旨都没,他坐上了皇位架空了父亲,闵鹤媛谨记慧觉法师所说,闭门谢课才是王道,她要是去宫里那才是自投罗网,谁知道那坏了良心的是想杀她想利用她还是想让她背锅?
还有皇上,虽说这段时间精神不济,但也绝不是这一时半刻就能咽气的主儿。闵鹤媛只有一个推测,那就是太孙殿下弑君了。
再坏一点也许太孙还会想法子把这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嬷嬷从宫里出来以后脸都白了一个度,闵鹤媛问起的时候她还显得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嬷嬷?”
嬷嬷拍着胸口,压低声音,“宫变。”
“我知道。”闵鹤媛点头。
嬷嬷继续道:“那是您没亲眼见着,去养心殿的路好像被血浇过一样,我去的时候宫人正在清洗石板。”
“昨夜宫中没少死人……但是娘娘说——”
嬷嬷稍微顿了一下,觉得这话实在是哄猪玩儿呢。
“娘娘说皇上驾崩,临终前将皇位传给太孙殿下了,且早就拟好了诏书。她只字未提其他事情,我拿不准她知情还是不知情。”
“父亲呢?”
“太子殿下说梅林花开了,早就搬进梅林不问世事了,太孙殿下也没有找他。”
“不过娘娘说了,她会去跟太孙殿下说说,让你好好养病不要担心,你们永远是一家人。”
一家人?呵呵呵……
不过闵鹤媛忽然想起来,霍珩现任禁军统领,那昨晚养心殿是他看护的了?
如嬷嬷说的那样,养心殿前必然发生激烈争斗,那禁军……完了,禁军是周继萧的人,尽管周继萧挪窝了,所以昨晚霍珩吃亏了?
她越发心急,刚刚让小蝶去侯府找霍珩,小蝶却还没回来。
宫中。
苏靖宇坐在龙椅上,皇帝驾崩,今日早朝取消,全城戒严。他有皇帝的传位诏书,只等着把昨夜宫变的血腥气洗掉就可以昭告天下了。
周继萧也不用再去望都,昨夜的宫变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辛苦你了继萧,回去歇歇吧,明日正常早朝。这宫中的事情交给副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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