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把她给抱了起来,“天天当祖宗一样的侍候着你,就那还一副死相儿,天天一副哭样儿,像是我咋你了!你妈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孩子她知道什么。”周围的人纷纷劝说道。
“是啊,谁养的和谁亲!”有人马上附和道。
……
文照溪呆呆地吃着奶奶拿过来的稀饭(地方吃食,搅好的面糊在水开后倒进去,烧开)。是的,来人就是文照溪的奶奶全妮,嫡亲的祖母。她记忆中的奶奶是在她上大学时才去世的,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奶奶一直对自己很不错的。当然,这种不错是不能和对待弟弟相比的。老人家的重男轻女的思想都已经深入骨子里了,文照溪很理解的。其实父母也是一样的,只是眼前的情形似乎有点不对?
想到这里,文照溪就感觉很困惑,不知道醒来之后自己还能不能记得,能记得的话,也不知道能记得多少。
今天这个梦情景倒是很真实,就是感觉怎么这么的奇怪?其实她以前也会很长时间做一个相同的梦,甚至在梦里她自己都会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可是这次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她两三个月的样子吧?做梦梦到自己两三个月的小时候??呵呵……白天事情想多了吧?可是白天……
“你看看你看看,给她吃着还不中,还皱着眉。我虐待你了?真是的,你知道啥子是眉?”奶奶又捣了文照溪一下。
文照溪的身子晃了一下,一下子呛住了,她赶忙用手去拍自己的胸口。恍然间,文照溪记起,母亲曾经说过自己小时候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那时的文照溪浑身都是病,最严重的莫过于肠胃与喉咙,那时的她不能哭,不能发烧,不能咳嗽,更不能上火。她的喉咙有很严重的发炎,喝水都很费力,更何况是咳。
文照溪的小脸儿一会儿就憋得通红。
“你就作吧!”文照溪仿佛听到奶奶的声音,她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胀得像是要炸了一样。呵……做梦梦到自己喝稀饭呛死?这时候也该醒了吧,每次做梦不都是发生危险就醒过来了吗?
“咋了咋了?”独属于男人的大手稳稳地抱住了文照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咋了?”
“没咋,喝稀饭呛着了。”奶奶嘴巴一撇,不屑地说道,“你咋回来了?”
“嗯,刚回到家里。”男人拍着文照溪往家里走去,“娘,小孩儿还小哩。”
“长回来了?这回在外面咋样儿?”路口的人问道。
“可好了,和咱们这里完全不一样。”男人闻言停住了脚步。
文照溪慢慢地缓过来,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她浑身冒汗,无力地攀在男人的肩头。
“咋不一样?”周围的人好奇地继续问。
“不一样的很,啥都不一样,路可平可平了,房子都是楼,人也多。就是那里的人吃的太少了,哪回吃饭都吃不饱。”男人看周围的人很有兴趣,自己也来了兴致。
“吃恁么少,咋长个子?那里的人都很低吧?”人们吃惊地说道。
“嗯,是的。”男人一边轻轻地拍着文照溪的背一边回答周围人的问话,“和咱们这儿的人比着是低些,俺们几个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头顶。”
“哦~~~~那么低啊,”周围的人异口同声地惊叹,接着又七嘴八舌地问道,“你们是咋吃饭哩?”
“俺们几个看他们碗太小,让他们直接给俺们用的盆儿,”男人边把奶嘴儿塞到文照溪的嘴里,边回答道,“他们那的人都很吃惊,都过来看俺们几个。”
“哦!那里……”
……
文照溪含着奶嘴儿漫不经心地吸着,她瞪大眼睛看着人们在那里热闹的说笑。八十年代初,刚刚改革开放,人们对外面很是好奇。
文照溪又偏下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男的,听着男人熟悉的嗓音,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是父亲啊!
太阳透过树叶射进文照溪的眼睛里,她挪挪身子,躲过有点强烈刺眼的阳光,心里莫名有点发酸。
父亲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这也可能与从小的家庭背景有一定的关系吧。文照溪过于强烈的自尊心也极有可能是遗传自父亲的。这一性格特征,在她小的时候懵懵懂懂的表现还不明显,但是在走向社会后,特别是在她混得不好时突显了出来。
那时,文照溪姨姨家的表哥表弟们都一个个的混成了人模人样,甚至姨姨家里比她小的表妹都事业有成,成家立业。文照溪却依然孑然一身,一事无成。父亲曾想让她向表亲们表示亲近,可她宁愿苦着也不愿意听他们奚落的话语。
邻里异样的眼光让父母抬不起头来。脾气本就不好的父亲更是暴躁不已,一次又一次地训斥于她。文照溪在一次又一次地与父母亲争吵后,拎起东西走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
“夕,看看是谁回来了?”人群中有人逗文照溪。
文照溪寻声看去,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慢慢地走进,从父亲手中接过自己,听着对方带着责怪的语气对父亲说道:“只顾着说话,都没有看见小孩儿流泪了。”
“可能太阳晒得小孩儿想睡了吧。”周围的人说道。
“来,我看看。”
……
妈妈……文照溪的嘴动了一下,眼睛更模糊了。
第二章
就算是在婴儿眼睛中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在文照溪看来,母亲无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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