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卑微的姿态,我从来也没在唐宵征身上见到过,该在这时候推门进去吗?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滚回学校去。”章纪舒l.u 一把散下来的碎发,突然出声,“滚回去准备考试,我就这么点钱,工作了大半辈子,就这么点。本来你结婚前,我该给你买套房子,全款付不起,首付也是够的。”
“现在看来没那个时间,”她偏了偏头,窗外光线打进来,额前擦破了皮,沁着血点,“把钱拿去,毕业了往国外走,走的越远越好,别回来了。”
“妈?”唐宵征抬起头。
“总好过这些钱,被那个的拿去,一把全投在赌场里!”章纪舒咬牙,“拿去,考试你能过,我知道你会学,以后走一步算一步,自己要替自己打算,找女人的时候眼睛擦亮些,别跟我一样瞎。”
“我不能去。”
唐宵征这样坚定的时候,我想他该是念着我
的,我们约定过,毕业以后要一起找个同城的工作,在哪儿都好,但最好不在朔桑,我们去房价不高,没人认识的城市,就说是一对兄弟,租房住在一起。
我们这样约定过,唐宵征从来不说空话。
“什么能不能的?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章纪舒一口打断了他的话,“是,陈琛我也喜欢,他是很好,就算那个杂种告诉他爸妈,你觉得陈家两口子会打他骂他吗?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不是一种人,再怎么不理解,他们不会放弃陈琛。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把陈琛赶出去了,陈琛会没地方去吗?叔叔,婶婶,姑姑,舅舅,到处都是能帮他的人。”
章纪舒站起来了,走到唐宵征的眼前,她穿着绣花拖鞋的脚踢在唐宵征心口,“你呢?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么?你跟他玩儿这些,你有谁啊?那杂种是个疯的,哪天没钱,他要跟我同归于尽了,谁管你?你怎么办唐宵征?”
那时候,我突然好难过,陈琛,五年了,你有没有忘记这种感觉,好像被人捏住心脏,狠狠攥了一把。
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走进去。
“就这些钱,省着花,你自己打算,想去哪儿去哪儿。”章纪舒看起来很累,抱手站着,她神情哀婉,“走吧,你学了本事就饿不死。”
“你呢?”唐宵征站起来,总那样高大的身形居然也能显出脆弱来,“你怎么办?”
“回娘家,去别的地方,这破地方,我呆够了。”唐宵征也许拽到了她的手肘,被甩开了,“宵征,是我对不起你,从没带你见过外公外婆,也从没给你一个完好的家。可我就这么点儿本事,最好的都给你了,走吧。”
“你聪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残破的裙裾在卧室门口一闪而过,章纪舒也许是,收拾她的行李,准备离开了。
我回到了家里,你看,我任x_ing肆意了那样久,却是直到章纪舒这样狠厉地踩着唐宵征质问时,才发觉自己的任x_ing。
那天晚上,电视里闹哄哄演着什么,战争片,飞机炸弹枪火,巨大的杂音里,我听到走道里电梯叮的响了一声。
唐宵征来敲门,不用去看,我知道是他。
那天很巧,爸妈都不在家,有人家的姑娘升学办宴,他们刚走不久。
我开门,唐宵征走进来,脸上挂着精心伪装的笑,额发遮着脑门上的伤,除了大夏天穿了长袖以外,没有任何破绽。
“爸妈不在家,”我不想听他说话,不想听他说,脸上那伤口是不小心被手机掉下来砸伤的,你看,我都想的到,那些谎言,“去我的房间吧。”
我提前拉了窗帘,没留一点缝隙,推他进去就反手锁了门,我把他狠狠推倒在床上,一点也没有担心,心里有数,我的床垫的很软。
“我想要你。”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着,看见自己爬上床,扯掉了唐宵征的衣服,“疼么?”
“不。”
“疼的,”我舔了舔他的伤口,很轻,“我知道疼的。”
我想唐宵征一定发现了什么,亦或者猜到了什么,我不要他动,他就真的一动不动,除去我跪下去含住的时候哼了一声,甚至没再发出其他的任何声音。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很累啊,如果全靠自己动的话。
我趴在床上,确切的说,是压在唐宵征身上,皮肉相贴的地方沁出细密的汗珠,磕在他肩头喘着气,我嘴里发苦,已经说不清到底是他的味道,还是那时我的心情。
“宵征。”
“嗯。”
“哥哥。”
“嗯。”
“我让你舒服了么?有一点点也算。”
“嗯。”
“那就好……”松了口气,我喉头哽咽,“我会忘记你。”
“……”
“就像你说的,找到其他什么人,时间长习惯了,我就会忘记你,没心没肺地开始新的生活。”
“……”
“的确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对谁来说,都太不负责任了。”我只是眨了下眼睛,有冰凉的液体从眼眶滚落,滴在被单里,濡s-hi一片,“我爸爸妈妈一定想要个儿媳妇的,漂亮,温柔,又会说软话。总之不是像你这种,脾气硬邦邦的大男人。”
“……”
“咱们分手吧。”
终于还是说了,我几乎压抑不住胸腔里的悲鸣,我的嗓音一定是变了,变得很难听,“要是人生再来一次,你一定要投个好人家,然后找到我,一定找到我,告诉我,任x_ing是要付出代价的。”
唐宵征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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