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无论何时,在我心里都是最好最纯粹的,我只是恨我自己没能护好你,让你委屈。”
躺在霍启怀里的人悄悄一笑,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霍郎。”
回应他的是霍启胸腔震动下的一个‘嗯?’字。
“你上次问我,愿不愿意离开雍京,你还记得吗?”
霍启揉了揉洛青阳的肩,道,
“自然记得。”
“嗯,”洛青阳淡淡一应,“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父王没有生病,我一定会能跟着你江海余生,只是父王最宠爱我,他病了,我想留在他身边。”
不知何时霍启落在洛青阳肩上的手停止了动作,好半晌后霍启才答到,
“我明白。”
第111章
自两人上次见面后,一直到霍启离开洛青阳也没能见到他,霍启离京的那日,安和王本已有好转的病情,在昨日雨夜过后突然出现了反复,洛青阳留在府上照顾安和王,匆匆之下只能让下人为霍启带去了一封离函。
忙的脚不沾地的洛青阳望着榻上两鬓斑白的父王面色惨白痛苦难耐的样子,眼泪根本忍不住,滴滴答答往下落,吓得洛凛赶紧带他出了房门,细细安慰。一边是远行作战的霍启,一边是吐血不止的安和王,洛青阳分身乏术,疲累不堪,生平第一次开始有了厌恶一个人的情绪。
洛青阳很少会讨厌一个人,他自小耳濡目染,也知道宫廷斗争污浊不堪,但或许因为他只是一个王府小世子,不像皇子那样能有资格继承大统,也不像两个哥哥那样,位高权重,人人都想要笼络,所有人对他总是纵容和宠溺的,不愿伤害和算计他。然而洛天慎却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择手段,一个喜欢他的人却能毫不犹豫的给他的父王下毒,劫走他强迫自己留在他身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这样的人,刨根寻底,最爱的只是自己罢了。洛天慎所谓的喜欢太霸道也太自私,洛青阳消受不起,也不愿消受。
给霍启的信是在忙乱之中写下的,他还有许多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行军途中的霍启一直将那信筏带在身上,直到开战的前一天才拿出来,点了灯,细细的看,仿佛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值得他仔细揣摩一般。
其实,信的内容非常简单,信筏封口写着霍郎亲启四个字,洛青阳的字如他的人一般清逸俊秀,透着股优渥与清贵的气息来。
霍郎:
忆昔日南下,愚能伴君左右,一路历山水fēng_liú,平原风物,提笔时刻,仍历历在目,便是物转星移,悠悠岁月,愚当惦念在心。此番君又南下,本当趋送长途,洒泪执手,不料家父病情反复,吐血不住,愚实在大悲恸,揉碎肝肠,然无力之余唯有两行清泪而已。愚虽未能与君同行,但心中时时挂念,愿君一切安好,百事无忧,愚候君归来。
临书泣涕,不知所言,草草之语,匆匆而续,盼君知我殷殷意。
霍启的拇指不停在‘殷殷意’三个字上摩挲,只因那处有晕染的痕迹,不知是洛青阳无意间沾上的水痕,还是真的就是他的泣涕之泪。
霍启望着纸筏上简单而干净的字迹,一时间心里竟然五味杂陈。
他又有了最初的无力感,当初他对洛青阳上心便时刻警告自己,那人是洛天成的,碰不得,而今他不仅碰了,还吃得干干净净。经过了洛天慎一事,霍启才明白洛天成的可怕。离京之前霍启又去了太子府一次,他将宫变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想起上次离京前往荆州,自己遇刺,偶然间得到了那块月牙形的木牌,此后洛天慎的y-in谋在他的明察暗访下渐渐水落石出,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谁知洛天成一早便对荆州的红巾之乱有了防备,暗中命人调查,又将手下最得力的幕僚——英寒,派到了江夏做卧底,荆州所有的事情在一开始就不曾脱离过洛天成的掌控。
霍启问他为何不在一开始便将这场叛乱扼杀,洛天成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父王最爱本宫这个三弟,如果不能让父王彻底对他死心,本宫这个太子便不能安宁一日。”
洛天成的话听不出喜怒,但霍启心下一惊,怪道当初荆州异动已经那般明显,洛天成却好似无所察觉一般,任其发展,原来只是刻意的视而不见。
“所以你就故意纵容洛天慎,任由他在荆州养兵蓄力,然后发动叛乱?”
“出奇制胜,剑走偏锋,大将军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有用这一招险棋,本宫才能彻底消除洛天慎这个隐患,何况,到最后为本宫收拾局面的不还是霍将军你吗?”
霍启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想了一下,体悟过来后,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
“太子,是从什么时候想着用青阳来牵制我的?”
被霍启道出了最关键的地方,洛天成也不恼,毕竟霍启说的是事实,反正他的所有计划都已经成功了,
“自然是从你动心的那一刻开始,”洛天成语调突然沉下来,冷冷道,“这也是本宫放任青阳和你独处几旬唯一的缘由。”
真是一个,善于利用一切的男人。
洛天成见霍启不答话,接着道,“本宫这几个弟弟里,二弟有勇无谋,四弟无心皇位却甘心为他人做嫁衣,最聪明的三弟却不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他不知道,真正想要控制一个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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