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面对他的眼睛,我的心里竟然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凉意?”
“对,就是凉意,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凉意!”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凉意呢?难道说……我害怕了?!”
“是的,我就是在害怕!是的,我的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可是,我会为什么要害怕他呢?”
拥有远超常人的高智商,更拥有六十多年人生经验的孙雷镜院士,看着战侠歌那双越来越深隧的双眼,感受着战侠歌身上那种越聚越多,已经快要到达爆发边缘的冷厉气势,他突然明白过来。
他是国宝,他是专家,他在为国家做出杰出的贡献同时,他也享受常人不可想象的崇高待遇与身份,但是……这一切并不能让他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一只快要疯狂,快要爆发的野兽时,多出任何的安全感。
战侠歌把目光,投射到了身后的李向商校长身上。
“校长,”战侠歌凝视着眼前这个最尊敬的男人,昂然道:“我知道我已经闯了太多的祸,我真的想在被驱逐出学校和部队之前,老老实实听您的命令,做一个再也不闯祸的好学生,好士兵,但是……”
战侠歌猛然发出一声野狼般的狂嗥,他嘶声叫道:“校长,对不起了!”
“你要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在失声惊呼,只有李向商校长的眼睛里猛然流露出一丝激赏,战侠歌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竟然抡起一把椅子,对着挡在他和杨振邦之间的那个维生设备上的防弹玻璃罩,拼尽全身力量狠狠砸下去。
“砰!”
只是一次重击,可以抵挡ak步枪近距离射击的防弹玻璃罩,就被战侠歌砸得出现了一层浅浅的裂纹。
只是一次重击,战侠歌手中那只坚固的椅子,就砸成了一堆散成十几根弯曲成半月状的钢管。
看到战侠歌丢掉手中已经散裂的椅子,顺手又抓起一张更大更重的椅子,有人放声叫道:“你不要干傻事,在这样下去,你会被基地的防御系统直接判定是武力入侵,到了那个时候,负责保卫基地的部队,就会接到系统下达的格杀勿论命令!你会死的!!!”
“死有什么可怕的?”战侠歌咬着牙把手中那只椅子,抡成了一个可以将力量发挥到最极限的满月状,在放声狂吼声中,他手中的椅子再一次重重砸到了那个已经出现裂纹的防弹玻璃罩上。
“砰!”
不胜负荷的防弹玻璃罩,在战侠歌的这一次重击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在如踏薄冰般的脆响声中,一条足足有两尺长的可怕裂纹,瞬间就横贯出现在整个玻璃罩的正上方。
“最可怕的是,一个男人因为畏缩失去了自己的信仰!”
“最可怕的是,一个男人,已经活得不象是男人了!”
“如果真要让我象条狗一样夹着尾巴,放弃自己最尊敬的英雄而活着,我宁可他妈的……死!”
听着战侠歌发出一声声愤怒到级限的狂嗥,看着他那堪称完美的躯体,傲然挺立,在一次次收缩与放纵中,将爆炸性的力量,通过他手中的那张椅子,一次次以最猛最狂最烈的姿态,狠狠砸到了那台生命维护装备的防弹玻璃罩上。
“呜……”
凄厉而尖锐的警笛声猛然在整个地下基地中回响,地下基地的自动防御系统,终于依据预先编制的程序判定,拥有合法进入地下基地的战侠歌,为武力入侵者!
在中科院下辖基地内被判定为武力入侵者,格杀勿论!
战侠歌听着凄厉的警报声,听着门外隐隐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知道在这一刻,他已经把自己的生命推到了最后的边缘,他也许会乱枪打死,他也许会被地下基地天知道隐藏在哪里的电磁炮打成一截木炭,但是……这真的很重要吗?
活着当然是美好的,自从和雅洁儿确定了最亲密的关系,他也许比其他人更不想面对死亡。但是,一个男人想傲立在这片天与地之间,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要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执着!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是战侠歌,才没有被淹没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才有资格曾经傲立在世界屋脊的最巅峰。
说他笨也好,说他蠢也罢,说他疯也对,总之,他就是战侠歌,他就是这样一个虽千万人,吾独矣的英雄!
“哗啦……”
整块可以在近距离抵挡ak步枪扫射的防弹玻璃罩,终于被战侠歌砸成了粉碎,但是椅子却出奇的没有砸伤端端正正躺在里面的杨振邦。
战侠歌丢掉了手中的椅子,他看着杨振邦,甩掉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杨振邦露出一个如此洒脱,又是如此飘逸的微笑。
杨振邦也看着战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掀,露出一个拥有相同特质,相同洒脱的笑容。
这两个不同时代的军人,这两个不同时代各领风骚的英雄,在这种警笛狂鸣的环境中,在这种随时可能会殒命此的局势下,他们竟然都在笑。
他们笑得洒脱,笑得张扬,笑得彼此惺惺相惜,笑得纯洁而透彻。
战侠歌用几根拼接在一起的止血绷带,把杨振邦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他面对已经吓呆了吓傻了吓痴了的孙雷镜院士,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只说了一个字:“药!”
孙雷镜院士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从嘴里挤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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