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享一愣,眼里带了些笑意,“白痴。”
“……你才是。”
“没你白。”
“……”
荣享走在前面,心里被矛盾充斥着。荣绒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低头摸了摸唇角,里面似乎不小心被扯破了皮,嘴里充斥着一股铁锈味。宋海峰那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不疼。她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荣享稍稍侧身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站定之后对她说,“在这等我。”
“噢。”
看着他进了一家私人小诊所,荣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可否认,十七年以来,她从未得到过的亲情,最后却是从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那里得到了。连自己最亲近的母亲都吝啬到不舍得分一丝一毫的爱给她。而他,却是因为她那个自私的母亲,与她渐行渐远。
*
坐在广场的石凳上,荣享帮她擦了药膏。看着怎么都不见消肿的脸颊,他垂下眼,“这种事经常发生?”
“没有。”荣绒垂着头把玩手里的药膏,“平时大部分时候妈妈都在家,今天……可能是我激怒他了。”
“你做什么了激怒他?”
“……我说他不姓宋。”荣绒隐瞒了宋海峰偷拿她钱的事实,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荣享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帮自己吧?可是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荣享勾起唇角,嘲讽的说道,“不知道姓宋有什么好……”看到她脸色不自然的白了几分,清咳一声问道,“他平时没怎么你吧?”
“他……偷看过我洗澡……”荣绒声音渐小,这种事她对谁都没说过。对宋海清说,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可是,除了宋海清她又还能对谁说?荣享……在他心里还在乎她这个妹妹么?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
荣享眼神一冷,却什么也没说。一阵缄默之后,他忽然起身,“……我走了。”
荣绒眼神黯了黯,“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可是却一点也不痛。谁也不再是谁的责任,没有人会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荣享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了,“如果我说……让你跟我回荣家,可是条件是,必须离开宋海清。你愿意么?”
荣绒指尖深陷进掌心,心里的那阵苦涩不断蔓延,脸上却微微一笑,“不。”
荣享便没有一秒停顿,转身大步离开。
荣绒站在原地,一地的落叶随着秋风轻舞。她又一次拒他的好意于千里,那个唯一真心待她的人。过去的,终将是过去了,怎么也回不去了。
*
一连几天荣享在学校都没再遇到过她,不知道真的是学校太大,还是她在刻意回避。两个人,没有一点交集。直到好几天以后才听易风说,荣绒已经很多天没来学校了。
荣享一直正常的上下学,对于荣绒的事不再关注分毫。
11月,n市的冬天很冷,荣享望着窗外伴着风声的雨幕,灰蒙蒙的侵袭了整个校园。放学之后,学生们倾巢而出,荣享是最后人流消散的时候才支着伞慢慢走出校园的。
学校门口沉重的雨帘下,荣绒全身湿透,发丝狼狈的黏在脸上,唇色苍白的全身颤抖着。望着他的眼神无助又哀伤。荣享慢慢走向她,大半的伞撑在她上方,脸色平静,“傻了么,这么大的雨。存心想去医院?”
荣绒身上的大衣都在往下滴水,哆嗦着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哥……我妈,不要我了。”
荣享眼神深邃的俯视她,没有只言片语,只是伸手揽过她,直接打开车门将她推了进去。
一路上荣绒都环紧胳膊,牙齿轻轻打着颤,车垫都浸满了她身上滴下的雨渍。荣享看了她一眼伸手去解她的扣子,荣绒惊了下,侧过身躲开他伸出的手指。
荣享手停在半空,眼神黯了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扔进她怀里,“换上。”
荣绒手指冻得青紫,木然得动作都很迟钝,解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大衣扣子给解开。荣享蹙眉,转过身抬手就帮她解着大衣纽扣,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荣绒垂着眼看他,记忆里好看的五官渐渐立体,眉眼间透着几丝冷冽。只有箭挺的眉紧拧着时不时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淡淡的呼吸喷撒在脸颊上,荣享的手指不知怎么就滑了下。他抬头瞥了她一眼,目光相遇。
“宋海清又傍上谁了?看来这次是个厉害角色。”荣享说的话没什么感情,荣绒听得也波澜不惊。荣享说的没错,宋海清“又”傍上了谁?这十年间,她不只一次的卖劲色相,无奈每一次都遇到薄情寡性的,说到底,也是她心气太高。年老色衰不是她的错,可是心机颇重就总是适得其反。
荣绒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从来都是默默等着她一身殇的回来舔/舐。这次,却不一样了。宋海清走了,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还有荣绒仅存的那点钱。看吧,这就是她那个妈,荣享口中的那个“下贱”的妈。找了金主也不忘带走她女儿仅有的那点生存希望。
荣绒心里有些绝望,连宋海清都指望不了,她还能相信谁?
看她不说话,荣享也不再多问。褪下她早已湿透的大衣扔到一边,拿起自己的帮她穿上。大衣上属于他的体温还残留着,荣绒忍不住就把自己包裹得更紧。
“待会到家你什么都别说,只用站在我身后就行。”
“我知道了。”荣绒其实一点也不担心,不管荣建岳对她有没有感情。至少,跟着荣享她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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