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舀。”
卫君直见卫甚则拿起汤勺与瓷碗,连忙伸手握住卫甚则的手臂,阻止卫甚则舀粥。
卫甚则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略有不满地侧眸觑卫君直。
“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不吃。”
卫君直完全没有想吃的慾望,之前开口让卫甚则去煮粥,其实也只是暂时想支开他罢了,结果导致他现在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会吃,但我现在还不怎麽饿,况且它还这麽烫,你就先放着让它凉会儿吧。”
“嗯。”
卫甚则皱起眉头,虽然对这个的答案不太满意,但也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那麽我先盛出一碗,这样凉的比较快。”
卫君直没有再阻止卫甚则盛粥,仅仅用眼神定定地看着卫甚则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上次我们说到了顾晏斐。”
卫甚则顿了一下,随后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头静静地凝视卫君直,许久,他轻声说道:“哥哥为什麽总要执着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我很不喜欢。”
卫甚则秋水莹润的眼眸此刻满是浓得化不开的y-in鬱。
“为什麽你就不能只看着我、只关注我呢?”
卫君直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同样的话即便再听几次,他还是感到愤怒,他们怎麽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卫君直暗自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疼痛提醒自己清醒,激怒卫甚则对他没有任何益处,纵然卫甚则把他的死活看得比他自己的还要重要,纵然他也无惧于卫甚则如何对他,但孟安时呢?
孟安时是他目前生命唯一的意义,事关孟安时的安危,他一点都赌不起。
卫君直敛了敛眸,将所有情绪藏进心脏深处,对卫甚则的话充耳不闻,表情冷静地说道:“我仔细想过,顾晏裴和何毕生都不是你能轻易制服的,因为顾晏裴的体型比你壮硕,何毕生则是一名受过格斗训练的警察,再者,你也不愿意自己动手,那麽到底为什麽他们会顺从你的话……”
卫君直缓缓地抬眸望向卫甚则,漆黑漂亮的眼眸如同一片寂静的夜空。
“我想是因为你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就跟我一样。
卫甚则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最后没来由地轻轻地笑了。
对卫甚则的反应,卫君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用我的名义约出李微恺,再用他来威胁顾晏裴,因为你知道他是顾晏裴心口上的那颗红硃砂,是他窗前的白月光。同样地,何毕生,我想你是拿捏了他的家人,也许是他的妻子,但更可能的人选是他不过三岁的孩子,因为小孩比大人好下手,也容易控制。至于李微恺,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让你亲自动手的人,甚至还挖……”
话已至此,卫君直紧抿嘴唇,实在无法将李微恺悲惨的遭遇在用言语描述出来。
卫甚则不置可否,撑着下颔,漫不经心地说道:“按照我喜欢哥哥的程度,若是我想亲自动手,那个人选也只会是孟安时,哥哥你认为呢?”
话罢,卫甚则对他扬起一抹璀璨的微笑。
在听见孟安时的名字时,卫君直瞪大双眼,几乎是条件反s,he地抬眸紧盯着卫甚则,试图从卫甚则的表情推断他这句话的真伪,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太过剧烈。
卫君直立刻垂下眼帘,遮挡自己眼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尝试将自己伪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却也为时已晚,卫甚则早已将他所有的表情动作全都看进眼裡,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
卫甚则的眼神不疾不徐地在他身上逡巡一遍,而后冷笑两声,刻意放慢语调地感叹道:“孟安时还真是我们兄弟的——关、键、字啊!”
卫甚则咬字间的抑扬顿挫格外分明。
闻言,卫君直猛地一僵,脑海在一瞬空白后拼命运转着试图找寻藉口搪塞。
在卫君直绞尽脑汁想要矇混过去时,卫甚则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原本秋水莹润的黑眸宛如凛冬的湖面凝结出一层厚重的冰。
他几乎能看见到刺骨的冷意从卫甚则的眼裡迸s,he而出,就像一把把冰冷又锐利的刀刃,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卫甚则的眼神极冷,漂亮的唇瓣却勾勒出一抹极端温和优美的弧度,他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悠然。
“原本我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是哥哥你的反应倒是直接帮我做了决定。”
卫君直蓦地瞪大双眼,眼神从最初的困惑忽地转变成惊愕,一阵麻感毫无预兆地从他的后背往上攀升到他的后颈,然后逐渐清晰地遍佈他四肢百骸中的所有神经。
卫君直紧紧瞅着卫甚则,胃裡不知何时生出一团火焰正灼热地翻滚燃烧,胸口处隐隐作痛,彷彿有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他的心脏。
他的思绪在疼痛之后逐渐清晰。
卫君直此刻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卫甚则就没有打算放过孟安时。
孟安时会死!
他最爱的孟安时会死!
一股绝望感透过他的血液迅速在他的全身佔地为王,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轻轻颤动着。
——卫甚则想杀了孟安时!
卫君直在此刻深深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无力与绝望,以致于让他生出几秒的冲动,脱口想以自己的生命威胁卫甚则。
——若是孟安时活不了,那麽你也准备为我收尸吧。
但然后呢?
在理智回笼后,卫君直暗自苦笑,难怪狗血剧裡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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