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曲子只要是天·朝人基本都很熟悉,叫做《十面埋伏》!前人大多用琵琶演奏,同为古典乐器,古筝却比琵琶更为厚重,音色更为低沉,却又能够很好的保持兵刃相接的铿锵感。
哪怕是外行人,都知道这曲子的指法上有多难,对意境的多高的要求。无数刀光剑影和肆意纵横的杀气要靠着琴声轻重缓急的渲染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美人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压轴环节表演这个曲目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当然,前提是独奏,而不是伴奏!
前段部分,琴声在风雨欲来中似急似缓的叙说着。安吉拉身穿洁白的白纱舞裙,哪怕发丝略微散乱的在竹林中半歇半游走,时而停驻下来喝一口露水,时而采摘一颗青涩的野果;中段,琴声拟声而来的风声、竹叶婆娑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形成了一张大网,打破了平和的假象。少女的舞步开始隐带慌乱,转圈、跳跃、再转圈、三百六十度转圈,优雅美丽的少女胆战心惊的半奔跑着,疑神疑鬼的倾听周围的动静。她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和,她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红·潮;好不容易到了后半段,空中兵刃冰冷的划空声越发刺耳,脚步踩在残叶的沙沙声如在耳边,风声夹带着细雨就像最为细小的尖针,钻入少女的眼眶,耳膜,每一处肌肤骨骼。少女跌撞,翻倒,血珠与沙石作伴,发髻在雨中漂泊,白色纱裙支离破碎,少女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沉重起来,直到最后一柄长剑刺入人的肌骨,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疲惫至极的少女趴伏在血沫雨水和泥浆之中,仿佛失去了生机的天鹅,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小小的舞台上,肆意昂扬的演奏者和花容失色的舞蹈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秦退出摄影棚,耳中还有音符的余韵在回荡。离去之前,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个女人,正好看到舞蹈者打掉了演奏者的搀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失仪态,甚至是丑态百出的撅脚站了起来。
“受伤了?”
“哈哈,这是常有的事。这个节目几乎每一期都伴有血光之灾。女人嘛,没有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撕扯头发都算是涵养不错了。”有熟悉内情的解释。
钟秦皱眉,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舞者有点眼熟。
*
‘啪’的一声,樊轻轻的半边脸颊印出了五个手指印。
安吉拉眼中半个身子撑在化妆台上,单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贱·人!”
推门而入的由哥迈入的动作一顿,倒退一步,再用力敲了敲门:“两位美人换好衣服了没?要谢幕了。”
安吉拉高昂着头,冷漠的瞥了由哥一眼:“我记得璀璨的大股东姓钟?”里面的威胁以为浓烈得几条街外都闻到了。
由哥心里一咯噔,讪笑:“女神消消气,我们快去谢幕吧,别让观众久等了。”
安吉拉没有答话,旁边的助理插嘴:“什么观众啊,一群穷逼,谁在乎他们。没看到我们安姐受伤了吗,等会救护车就过来了。”
由哥立即问:“怎么,哪里受伤了?快让医生看一看,我们这边有应急的急救医生,出血的话可以做一下紧急处理。”
助理直接把由哥推得远远的:“我们安姐有私人医生,让你们的蹩脚医生滚开点。一天到晚惦记着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樊轻轻听的。
由哥此时对安吉拉好感全无。什么意思啊,不是说跳舞十五年吗?一支《十面埋伏》顶多六分钟,就这样还跳舞跳得缺胳膊断腿了啊?刚刚在台上的时候就把樊轻轻搀扶的手给打开了,本以为对方给下马威见好就收,结果回到后台还纠缠不休,这意思是不参加谢幕了?有没有职业素养啊!
由哥好歹也是璀璨卫视的综艺一哥,什么人没见过,影后也请了不少了,安吉拉是个什么身份,说白了不就是个啃老族吗?还把自己给抬举上了,威胁他这个主持人,蔑视台里的医生,更不可忍的是,居然把他最最可爱的小妖精们讽刺成穷逼!
你有钱,你他妈的把地球给买下来啊!
眼见着由哥也维持不住虚假面具,旁边一股烟雾飘散过来,遮挡住了安吉拉的嘴脸,助理大喊一声,就要去夺樊轻轻手中的烟。
樊轻轻是个模特儿,她的个头不说比男人高,就算是穿着平底鞋也比寻常女生要高半个头,稍稍抬了抬手,轻笑着对小助理道:“干嘛,小孩子不能吸烟!”说着,又猛地吸了一口吐在小助理的眼前,熏得对方不是呛咳就是抹眼泪。
对面的梳妆镜里映射出安吉拉厌恶至极的眼,樊轻轻不以为意,从包里挖出遮瑕膏抹在了脸上的红印处,叹息:“都说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做了一回苏妲己了,不枉此行!”
由哥扑哧着笑,这就像是一个讯号,整个化妆间的气氛陡然一松,除了安吉拉和自己的助理,所有人都以看熊孩子似的态度摇了摇头。
樊轻轻重新涂了口红,亲切的挽起由哥的胳膊:“哥啊,等下台上你可得好好的罩着我。否则别怪我也拆你的台,让你被扣奖金啊!”
由哥心下一松,破天荒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哥最善于干的事情就是欺软怕硬,你等着死无全尸吧。”说着,两人就走出了门外。
屋内的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收拾衣服的去了衣柜,清洗化妆刷的也端走了卸妆水,就连拍摄幕后花絮的摄像师也关了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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