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烦徐婶陪我出去……所幸徐婶她们心地很好,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她们,想来以后有她们照顾,我也不大会出事……”
“唉,三姐……”董漱雪不赞同地低声反驳道:“他们毕竟是外人,万一存着什么坏心眼,可够你吃一壶的了。”
“身边总得有个自己人才好,更何况你还大着肚子。”董漱雪摸了摸下巴,“这样吧,要不等过段时间,我把冬春给你送来,她虽然愚笨,但好歹听话且受管教,有她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
董兵兵微微敛下眼睫:“这怎么行,你也需要她照顾啊。”
“怎么会?”董漱雪喝了一口花茶,掩住了自己陡然绯红起来的脸色,“我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后还要出国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我努力赶在你生孩子前……”
“结婚?”董兵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董漱雪从包里掏出来一封红色的请帖递给董兵兵,“我今天其实是特意来给你送请柬的。”
董兵兵一边接过翻开来看,一边问道,“和谁呢?”
“和威廉姆,那个兽医,三姐你是见过他的。”董漱雪回答道,“他追求了我快一年了,反正嫁谁不是嫁呢,我就同意了。”
“原来是威廉姆医生啊。”请柬上男方的名字确实是威廉姆,董兵兵见状脸上满是欣慰,“这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董漱雪闻言点了点头:“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是外国人,在上海有特权,跟着他或许我们一家都可以过好日子。”
这么说就有些功利了,董兵兵神色复杂地安慰漱雪道:“至少他喜欢你。”
“对,没错。”董漱雪俏皮地抬眼,与董兵兵相视一笑,心态倒是真好。
“留下来吃饭吧,家里头有不少肉,徐婶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我让她做给你吃啊。”说着,董兵兵便率先捧着肚子站了起来,想去吩咐徐婶,旁边的董漱雪拦之不及,只得跟在了后面。
破旧的木门不隔音,天井隔断里的声响被安静下来的姐妹两人听的是清清楚楚。
“娘,再给我割条肉呗,您外孙子想吃了。”打秋风的徐秀冲着徐婶娇磨着。
“都给了你那么多米了还不够?”徐婶断然拒绝道,“这些肉我可不敢动,一条条的,董小姐心里都是有数的。”
见徐婶拿董兵兵做由头,徐秀眼睛转了转,心中又生一计:“您每条给我割上那么一点,不就看不出来了?那董小姐没那么好的眼色……等我拿了肉回去说是小舅子阿驰给的,先生吃得一高兴,或许就会在洋行给阿驰找份体面些的工作,可不比那什么舞乐门好?”
“好了好了,别吵了,真是上辈子作孽,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嘻嘻,谢谢娘……”
董兵兵与董漱雪对视了一眼,猛地推开了木门。
只见天井里徐婶果真拿着刀作势要割肉,而徐秀则挎着一只装了鼓鼓囊囊小米袋子的篮子等候在一旁,见被当场抓包,两人都有些瑟缩无言。
董兵兵冷哼了一声质问道:“徐婶,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徐婶立马将刀子别在身后,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架势。
董兵兵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你们说的话,我们刚刚可都听见了,徐婶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见场面变得不可控起来,徐秀挎着篮子偷偷摸摸想走,却不妨被董兵兵叫住了:“那位小姐,不问自取是为偷,你篮子里的米是我家的,请你放下!”
“什么偷,什么你家的,你这人讲话不要太难听哦。”被人平白安了偷窃的罪名,徐秀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是付了钱的!”徐秀指着徐婶口袋里的钱说道:“还有,这米明明是我娘和我弟弟搬回来的,他们也有份!”
董兵兵不欲与强词夺理的人争辩,她侧过身子说道:“那些米菜都是我付的钱,我有权处置它们,且不说我没有看到你付来的钱,就算你真的拿钱要买,我也不卖!”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放下东西立刻离开!”董兵兵话音一落,一筒也顺势狂吠起来,它早看这个陌生人不顺眼了。
董漱雪观望了这么久也气得不行,她大步向前,身上在纱厂做工练起来的好体格也格外唬人:“你赶紧放下东西走啊!我三姐脾气好,可我不是,怒起来可是连女人也揍的!”
“秀儿,你快走吧……”怕女儿吃亏,徐婶也跟着劝道。
见状,徐秀忿忿地丢下篮子里的那一小袋米,又自顾自狠狠掏出徐婶口袋里她新给的几块钱,气鼓鼓地走了。
在她走后,董兵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徐婶,我不是什么富贵人,没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一窝又一窝的崽子。麻烦你把这段日子买的米、菜、肉以及多出来的油盐酱醋等全部搬到楼上我的房间里,一点都不能少,以后我亲自保管!”
徐婶燥都燥死了,哪里敢反驳,只能低着头拼命应道:“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帮着监视完徐婶搬完东西,董漱雪怕董兵兵尴尬,连饭也没吃就说要走,临走前,她安慰道:“三姐你别气了,气坏身子可怎么了得?再耐心等上一晚,明早我就将冬春给你送来。”
董兵兵闻言抬头去看漱雪,眼底满是湿意,这可把董漱雪看得心疼坏了:“不哭,我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还等着你欢欢喜喜来给我庆贺呢……”
离开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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