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曲梓城能够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她只希望他能再睁开眼看一看她,再对她笑一笑,对她说一句笨蛋,或者傻瓜。
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好好地活着。
本是最低级最基础的要求,此刻也成了无法满足的奢望。
在死神面前,人竟然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击。
迟水水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面呆了多久,她只知道每过一秒,她的心便疼痛一些,她多怕,他在里面出不来了,或者是他出来了,可是却带来一个她无法承受的噩耗。
迟水水此刻才认清楚,曲梓城对她究竟是有多重要。
重要到她可以失去她的一切,她可以不吃任何好吃的东西,她可以不吃不眠不想,可是她不能失去他。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迟水水以为时间停止了流动,一切都是那样地安静,死寂般的安静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似乎要把她的希望给一点一点地挤出来,然后在空气中破灭消失。
沉默被一阵稳而匀速的脚步声给打破。
迟水水知道,那是许喻回来了,所以她更不屑抬头,只是看着自己扭伤的脚踝,心中的悔恨更多一分。
如果,如果她不在那个时候把脚给扭了,曲梓城就不会停下来,也许,他们能顺利地逃出更远的距离,就算不能逃到车子上,至少也能够少一丝机会受重伤。
曲梓城就不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
是她拖了他的后腿,是她太没用,太不争气。
迟水水的眼睛盛满了悲伤,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就算许喻买来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她也不会看上一眼。
直到,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白希的手。
那只手她不认识,她只知道,曲梓城的手是古铜色的,骨节分明,手指干净修长,温暖而有力量。
那只白希的手忽然迅速地捏住了迟水水的脚踝,将她的裤腿微微往上卷了一点,露出她扭伤的青紫色的部位。
“许喻,你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迟水水的注意力终于被拉了回来,猛地抬头看向那只白希的手的主人,然后时间开始真正地静止。
蹲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许喻,而是方棱。
那个谋害曲梓城的真正背后凶手。
方棱此刻,嘴角正噙着她最熟悉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迟水水下意识地就要扬起手,似乎是要挥开方棱紧握着她脚踝的手,似乎又像是报仇一般,想狠狠地打他一巴掌,又或者是,想打掉他脸上那不合时宜、令人深深讨厌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可是此刻,她毫不犹豫地用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向方棱挥去。
方棱轻而易举地抬起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捏住了迟水水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什么时候温柔可人的小猫咪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小刺猬了,嗯?”
迟水水面色难看,染上一丝愠怒,努力想挣脱开被方棱握住的手。
她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会觉得恶心!
挣扎了半天,迟水水不但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看着方棱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这让她的怒气更上了一层楼。
“方棱,你还有脸来这里,我不打死你都算你走了好运了,此刻你应该感谢你家祖宗十八代!”
此刻在迟水水面前的方棱已经和真正的凶手画上了等号。
之前她作为他的当事人的时候,还对杀人凶手这个称呼没有多深的体会,但是现在她真正感觉到了那些被害人家属的心情。
她真是恨不得方棱去死。
她恨不得所有的坏人都以最残忍、最折腾、最疼痛的方式死去。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坏人全部都逍遥法外,悠然自在,而好人却不断地遭受到报应。
“我要是不来这里,你是不是任由你的脚肿成一个大馒头?”
听到方棱的话,迟水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还被他握在手里。
“方棱,你给我放开,都放开。”
迟水水说着几乎就要手脚并用地对方棱又踢又打。
方棱似乎是不想再逗她玩了,便顺着她的意见将她放开。
看看他现在这样一幅好人姿态,若是迟水水不知情,没听到他打的那个电话,险些就要被他给骗过去。
不过很可惜,她听到了,所以她要毫不留情地揭露方棱的面具。
“你简直是最无情残酷的冷血动物,连你自己的亲哥哥都吓得了手,现在还过来装好人。我告诉你,你骗不了我。识相的就现在赶紧滚,不然的话我让保镖把你给扔出去。”
“小姑娘家的,这么暴力做什么。”
方棱说着身子站起,但是他的双手却向她伸了过来,好像要将她从座椅上抱起来一般。
“方棱,你干什么?!”
就在方棱的双手碰到迟水水的那一刹那间,迟水水只觉得一股她无法挣脱的大力将她给牢牢钳制住,好像是在告诉她,你逃不掉了。
在迟水水对方棱进行另一轮的攻击之前,方棱倾过身子,在她耳旁轻轻道:“如果你想救曲梓城,就乖乖跟我走。”
迟水水的身子瞬间僵硬,任由方棱将她打横抱起,搂在怀里。
保镖们眼看曲少夫人就要被眼前这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带走,他们上前一步,死死地挡住了方棱的去路。
保镖一共有八、九个人,就算方棱身手矫健,也架不住如此多人一起上,更何况他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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