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少昊提剑的样子,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李阐猛的睁开眼。
这间石室不是镇岳宫的那间,之前他来不及细看,现在才意识到这石室就像是人间的房舍一般,装了两扇木门,而此刻阳光正从木门的缝隙中透进来。
他借着这光将石室看了一遍,其实并无甚可观,这里比镇岳宫的福地动天小了许多,但身下的石床上铺了一条薄褥,而身上也有毯子可盖。这样看来,这倒像个凡人的洞府了。
李阐一动,一直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臂也动了动,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昏昏沉沉的把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眼睛也不睁,问他:“你饿了?”
李阐伸手揽住他,把毯子裹好,所问非所答的说:“你再睡一会。”
白帝在他怀中翻了个身,将李阐的胳膊拽过去放在胸前,十指紧扣,做完这一切,终于放心了一般,整个人朝下缩了缩。
李阐心中爱意翻涌,将脸埋进他的发间。这一夜短暂而又如此漫长,当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怒气冲冲的问他愿不愿意和他走的时候,李阐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笑意来的如此不合时宜,外面狂风大作,半空中显出少风半个龙身,他被他牵上龙背,就这样一路腾云驾雾回了他的仙山,他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境,但梦醒后他还在这里。
两人云`雨一夜,早将功法心诀抛之脑后,神仙一反往日清冷,各种撩拨点火,做到最后李阐反而是先力竭的那一个,可怜他r_ou_`体凡胎,翻了个身便昏昏睡去。
却做了那样的一个梦。
李阐等了几息,见白帝似乎又睡了过去,才小心翼翼的掰开他紧握的手指,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枕下抽了出来。xiè_yī外袍扔的到处都是,李阐赤足站在石洞里,将自己穿戴齐整,又将白帝的整理好叠在一处。
开门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次,神仙窝在毯子里,似乎睡的很熟。李阐彻底放下心来,轻轻推开那道狭窄的木门,然而门外的景色让他整个人为之一震,在原地呆立了许久。
门前有一小块空地,从岩缝中长出来的一棵古柏伸出虬枝,仿若是在头顶打开的绿色伞盖,而他面前,是连绵直至天尽的云海,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初升的太阳给这云海镀上了一层金光,恍惚之间,李阐甚至以为自己不在凡界。
但朝东走上几步,一块巨石背后,又露出条栈道来,并非是普通开凿山石形成的通路,而是铁锁横悬,木板为道,在绝壁悬崖上生生搭出条阔不盈尺的栈道来。
这景象太过奇险,李阐走了两步便已汗s-hi了后背,紧攥着手中铁锁又慢慢倒退了回来。
栈道对神仙无用,李阐心里想,他偏偏选了这样一个地方。用意简直是不言自明。
第八卷
投龙
7
太阳升至最高,眼前的云海缓缓散去,青山如画,更有画不出的风骨在其中,李阐在山上住过许久,但早已熟稔于心的景色今日看来又有不同。
不知何时,肩上搭下来一只手,李阐没有回头,而是握住那只手,掌心贴住神仙微凉的手背,使劲捏了捏,才抬头去看。
白帝没有戴头冠,头发也披散在脑后,这让他那副一贯清冷的面孔上多了一丝慵懒的气息,见李阐盯着他看,神仙少见的目光闪烁了一刻,便别开了脸,像李阐一样坐在了崖边。
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脚下更有追逐飞翔的鹞鸟,清脆的叫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便是松涛滚滚,群山回唱,静谧而又喧闹,红尘尚远,这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时不时交换一个深吻,李阐的手绕至白帝脑后,手指c-h-a进他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梳着,等梳差不多了,他朝后退开了些,仔细端详了半天他的脸,笑着低声道:“你的太初冠呢?”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从昨夜白帝突然s-hi淋淋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头发就是这样狼狈了。神仙看着他半天没说话,脸却可疑的红了起来,李阐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心底一软,简直又要亲下去,却见白帝将手伸进袖中,掏出来截树枝。
那树枝不过寸长,顶端有个小小的分杈,除此之外就是一截平凡无奇的枯枝而已,如同谁随手从树上刚刚折下,断茬处还是新的。见李阐盯着他手心看了半天却无下一步的动作,白帝将手又朝前递了递。
李阐虽然不解,但还是拿起了那截树枝,在手中细看了看,趁这个当口,白帝在他怀中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轻声道:“替本君把头发挽上吧。”
李阐在楼观的时候没少见道士挽髻,但从未亲手实施过,今日也不知道就是哪里来的莫大胆量,被白帝那样看了两眼,就头脑一热敢于在神仙头上动手,真的用那截树枝依葫芦画瓢的给白帝挽了一个混元髻出来。
他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细想却又飘渺起来,心底倒是升起个念头,这次的头式他自觉梳的不错,不歪不散,端端整整,脸上难免流露出些自得的笑意,却被白帝刚好回头看见,疑惑的伸手在头顶摸了摸。
李阐见他不信,伸手把他拉起来,领至石洞外的一处小石坑前,这石坑一看就是在石壁上硬凿出来了,浅浅一窝,可供存些雨水。
两人挤在这只有方寸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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