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祥所在皇宫的东北角落里,齐布琛带着一群人往那边走着,心里却隐隐有些明白茵芫为什么会跑出来——兆祥所实在太偏,简直像是跟整个皇宫分离开来,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孤单寂寞,会想要跑掉真的是太正常了。
因为没了主人,兆祥所的宫人很少,只在门口有两个看门的内侍,看起来倒是还挺有精神的模样。
两个看门的小太监看到齐布琛愣了一下——不认识。
白绦立刻上前介绍:“见了大福晋,还不赶快行礼。”
两个小太监连忙打千行礼,齐布琛一手扶着翠缕的手,另一只手摆了摆:“免了吧。这之前是芫……三公主的住处吧?我进去看看。”
大福晋之前是三公主的伴读这事宫里众人倒是基本都知道,所以也不阻拦,一边将齐布琛往里请,一边奉承着笑道:“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跑来三公主这里了……”
齐布琛心中突然有种不好地感觉,脚步一顿,扭头看那小太监:“还有谁来过?”
“不就是……”对上齐布琛突然有些冷然的脸色,小太监吓了一跳,嗫嚅道:“是是……”
“是爷。”
听到这句话,噩梦般的那个晚上蓦地从记忆深处被拉出来,齐布琛僵硬地转头看向声源处,玄焕一身西洋服饰晃悠悠地从里头走出来,脸上挂着初次见面时温和的笑容,fēng_liú倜傥,温柔潇洒。
翠缕和白绦她们立刻蹲身行礼:“奴婢见过华亲王殿下,给爷请安。”
而齐布琛完全呆住了,仿佛还能感觉到对方放在自己脖子上愈收愈紧的手,以及乌黑眼眸中清晰浓烈到快要溢出来的恶意和疯狂,身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白绦察觉到齐布琛的异样,回头瞧了一眼,轻声疑道:“福晋?”
齐布琛立即被惊醒,双手一抖,捏在手里的丝帕掉到地上,看了一眼华亲王,又退了一步,然后就立刻往外跑。
其他人正跪着,被她这一跑弄得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后向华亲王告了罪,又追出去,齐布琛早就已经不见了——兆祥所前头的大道上除了几个站岗的侍卫,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齐布琛捂着胸口,脚下跑得飞快,跑出兆祥所后有瞬间的茫然,可听着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心里又有些着急,她理智上知道应该是白绦她们,可心里就是乱得很,也怕得很,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最后慌不择路地拐进对面墙上小门里,紧紧撞上门。
确定没有脚步声接近后,齐布琛才彻底松了口气,摊靠在门上。
这是她自那晚后跟华亲王再见的第一面。本来她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可真就看到对方的时候,那种濒临死亡却又无处可逃无能为力的绝望感瞬间冲上头顶,尽管她明白这个时候对方对她做不了任何事,可她就是害怕,怕到在那个地方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等稍稍平复了心情后,齐布琛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先回头瞧了瞧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贞顺门三个字,贞顺门她不知道,但是出御花园的正门叫顺贞门她倒是清楚。再联想她刚刚一出兆祥所便冲进来……齐布琛默默调出脑海里的紫禁城布局图,心里一咯噔——是说,她该不会跑进紫禁城最东面,在后世被称为东筒子,而现在则习惯称之为东边的先知者聚集地吧?
齐布琛想着,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口井上,她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愕然地捂上嘴,确定了这必是先知者聚集地——因为那口井被好好地围了起来,上面挂了一块木匾,虽然风吹日晒雨淋导致木板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她还是能认出那几个字——
珍妃井?
这口井在这个时候不过是口普通的井,怎么会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齐布琛蹲在井边,歪头疑惑地看着,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道大力,猛地将她往井里推过去——
白绦和翠缕追出兆祥所却没追到人,只能向一旁的侍卫们打听。
侍卫们一开始摇头,而后又有些犹豫地表示好像又看到有个人影跑进贞顺门了。
白绦和翠缕面面相觑——贞顺门是进入先知者团的后门,后来因为禁令,一般都是锁着的,她们刚才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福晋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而且,先知者团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去的,她们要怎么找啊。
两个大宫女急的团团转,玄焕这时也带着人过来了:“怎么了,大福晋没找着?”
“福晋、福晋她好像跑进贞顺门了……”白绦一边说着,一边祈求地看向华亲王:“四爷能派人进去找找么?福晋还那么小,万一遇到点什么,我们爷还不得气疯了……而且今天早上……”
白绦说到这里理智也回来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而玄焕一听到贞顺门眉毛就挑了起来,等白绦说完,才慢悠悠道:“就算爷想帮忙,怕是也帮不上,那群先知者们可是相当不待见爷呢。”
此话一出,白绦和翠缕也有些想起来了——先知者团那边确实不待见华亲王,除了先知者的负责人容若先生跟华亲王关系一般,其他人简直一点都不想见他,在先知者团刚搬到东边的时候还特意在正门口竖了张牌子,上面写着什么“玄焕与狗不得入内”之类的,虽然最后到底撤下来了,但皇上偶尔还会过去,华亲王确实从来没有进去过,至于是进不去还是不屑于去,也许二者兼有吧。
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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