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畹白了他一眼道:
“我也是平常人,七情六欲自是不可免,那里都能淡定面对呢”
“七情六欲”
紫安不禁瞧了蕙畹几眼,心里不禁有些抓挠难受,车内暖和,蕙畹外面斗篷已经腿了下来,贴身儒裙显得她丰胸细腰身段妖娆,紫安想到那耳鬓厮磨缠绵景致,不禁觉得心猿意马蠢蠢欲动,可是瞧见蕙畹少见薄施了脂粉胭脂,故只得把心里绮念压了下去,暗暗掂量着,一会儿送她回来时,寻个机会再好好体会一下那温香软玉感觉。
蕙畹还奇怪紫安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抬头就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眸光里有深幽光芒闪动,立即就明白过来,这家伙不定又在琢磨什么不健康东西了,遂用帕子一甩,正甩到紫安脸上,紫安才回过神来,蕙畹瞪了他一眼道:
“心里有想什么没脸事情呢,这个样子”
紫安却没皮没脸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蕙畹不禁脸上一热,一把推开他道:
“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紫安不禁叹道:
“皇上再不准婚,我命也快没了半条了”
蕙畹呸一声道:
“还胡说,你若再这样,佳礼前咱们就别见面好了”
紫安一惊急忙道:
“不行,那不是现在就要了我命吗,好畹儿,你就念在紫安哥哥等了你这么多年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说着拉住蕙畹一双玉白小手轻轻摩挲,蕙畹脸一红,刚要说他几句,外面小顺子道:
“爷,到宫门了”
紫安遂脸色一正,把蕙畹斗篷于她仔细穿好,两人才下了车,平安王却已经早到了一步,已经在宫门前候着了,蕙畹急忙上前裣衽为礼道:
“畹儿无礼,竟劳王爷久候,实实不该”
平安王摆摆手道:
“咱们爷俩之间不用如此,我也刚到,瞧见了你们马车,故此在这里等着和你们一起进宫”
说着略略扫了蕙畹一眼,不禁暗暗点头,宫宴设在乾清宫,大燕宗室承继不旺,但也有几十人之多,蕙畹小时候在宫里习学过一阵时日,但是原本见过几个宗室子弟,日久年深,早就不记样子了,故一眼扫过去,竟都是生脸。
平安王他们一到,殿里其他宗室王爷郡王均起身为礼,平安王略略寒暄几句,就在左首第一桌做了下来,这大燕有一点蕙畹觉得还蛮人性化,就是并没有男女分席,而是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坐在一起,倒是自在很多,右首席位都空置着,紫安说是给有子嗣或是品级高嫔妃留得,正前方高高御阶上是明黄九龙宝座,左右各有一个矮些软榻,想来是给太后和皇后预设座位。
过了半刻钟,殿门处小太监高呼道:
“太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
在做宗室亲贵急忙起身肃立接驾,杨紫青和皇后扶着太后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十几个盛装嫔妃。杨紫青走到御阶前,略停了一瞬,若有若无扫了蕙畹一眼,眸中光芒一闪,才上了御阶。蕙畹却没注意他,目光却落在嫔妃队伍中,竟看到了她,蕙畹不禁颇为惊讶。
温香满溢
环肥燕瘦各色嫔妃中,最后进入殿里不是别人,却是张雪慧,这一晃竟是经年不见,大殿顶棚明亮宫灯下,好像和蕙畹记忆中张雪慧有些不同了,尖锐菱角被磨蚀圆润,举手投足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慎和小心。
穿着一件粉色宫装,头上挽了轻鸾髻,明晃晃流苏凤钗下,粉嫩桃花脸有些脂粉掩不住憔悴,姿色依旧妍丽,但眉梢眼角仿佛带着淡淡清愁,却给她添上了一丝弱不胜衣娇柔弱态,更显得楚楚令人怜惜。
和旧年那个嚣张少女,看上去简直判若两人,蕙畹不禁很是讶异,能在这里出现,应该在后宫里有些地位才是,不然就应该是有妊,却不知为何,有如此郁郁之色,正纳闷着,张雪慧也抬眼对上了蕙畹目光,即使两人距离不近,蕙畹仍然感觉出张雪慧眼中愕然和怨恨,尤其怨恨,是那么深切不容忽视,看蕙畹不禁心里暗暗发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臂,紫安悄悄凑近她低声道:
“怎么,冷了吗”
蕙畹侧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摇摇头。竟然在皇宫中秋御宴上看见了张惠畹,张雪慧不禁暗恨不已,也许是自己命不该绝,因为蕙畹而至冷落后宫,她自己都以为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了,但是却在两个月后发现有了身孕,张雪慧不禁狂喜不已,打点了银两,才寻了太医来确诊,也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又重新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侍寝,或是得皇上召见,但是待遇已经有了天反地覆变化。
大燕内宫规矩,中秋宴除了四妃之外,有子嗣或是有妊宫妃也可参见,故张雪慧有了这次机会,她还着意打扮了,心里打定主意,势必要吸引住皇上视线,以重新得宠,可是看见蕙畹,张雪慧发现完全控制不住心里嫉妒和恨意,自己依凭了腹中骨肉才勉强进了这里,还敬陪末座,而张蕙畹还待嫁闺中,已经尊贵非常,就在皇上最近首座上。
再瞧旁边世子对她体贴,即使这样远,张雪慧都能瞧出来,她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珍宝,而自己,却已沦为昨日黄花,上天何等不公,且她心机深沉,一身素净打扮,在一堆姹紫嫣红女眷宫妃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文雅秀丽。
嫉妒怨恨之余,张雪慧不禁暗暗悲哀,为何即使自己比她机遇不差,运气却差这么多,仿佛她天生就是被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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