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遂略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紫安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惯常喜欢滋味重吃食,这个清淡些,恐不和她脾胃,遂也没勉强她。整个宴席除了若有若无细乐,竟无半点响动,真真无趣紧,蕙畹不禁想着自己家里这时热闹,今年除了博文,张家竟是少有全和,想来今年团圆饭定是不一般,想到那年自己为了哄小惠晴,种在院子里桂花树,三年时间真长成了,虽还不是很繁盛,但已经开了稀稀落落桂花,原本自己还想和小惠晴弄些下来做桂花甜糕,这一程子事忙,却忘了,等回去敲些下来好了。
想着,唇边不禁溢出浅浅笑意,杨紫青端起酒杯,无意中瞥见蕙畹唇边笑意,不禁一怔,一口饮尽杯中御酒,竟觉得甘美非常,侧头微微扫了一眼右侧宫妃们,不禁暗暗一叹,自己枉有佳丽三千,却无一人能及分毫,这样一想,刚刚入口甘美竟瞬间化成了淡淡苦涩。
太后虽说这些年不大管事,但是能于乱局中稳定帝位,也非寻常女子,眼光更是犀利,再说知子莫若母,只略略一眼,她就看出皇上今晚上不大对劲,满殿宫妃佳丽,竟是全没入了他眼,他眼中情意虽浅,却全投向了一个人,太后不禁侧目打量过去。
太后自然知道她是谁,张家三小姐,张氏蕙畹,就在数年前,张家还名不见经传,可是数年经营,如今张家甚至超越了世家大族风光,这在大燕不得不说是奇迹,且张家确是没根没叶,没有帮扶,要说一切源头,太后觉得该是当年那个聪敏非常,五岁就中了童试状元张博蕙。
洪老头多挑剔,就连皇上和紫安都是迫于人情收入门下,可是却对博蕙颇多赞誉,太后曾经问过洪老头:
“以皇上睿智,尚且不愿为师,何如青眼一个稚童”
当时洪老头说:
“睿智,皇上天下无二,但于学问一途却不如博蕙灵通机变,博蕙虽幼,但天赋异禀,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试问哪个为师者,得遇如此学生能不欣喜若狂”
太后当时不免有些傻眼,但后来小家伙随着紫安在宫里进学,她也曾好奇在窗外偷瞧过一两次,粉雕玉琢小娃娃,可爱非常,而且确如洪老头所说机敏非常,更难得小小年纪竟知道韬光隐晦,等闲不会出头,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得了自己那个性格孤傲儿子心意,与他暗地里颇多维护,可惜后来闻得竟夭折了,太后也不免感叹物极必反。
博蕙夭折,使得皇上着实伤心了一阵,下了大力气去治理南边时疫,同时张家并没有因为博蕙陨落而沉寂,反而得了皇上更多恩遇,一门加官晋爵,且唯一小姐也赐婚给了紫安,一门荣宠至今不绝,加上后来传为佳话三张三鼎甲,竟是有两个都出于张家,令旁人羡慕之余,不免暗暗嫉恨,才有了后来张博文祸事。
盐政之乱太后略略晓得一二,以她对皇上了解,应该是毅然决然舍了张博文才是,毕竟事当前,一个张博文能值什么,可是最后却峰回路转,皇上竟然费时费力千方百计保住了张博文,太后讶异之余,命身边人去探听底细,传回来消息,令太后很是惊讶,皇上歇朝就是为了回避说人情,可洪老头却带着张家小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得了召见,使得皇上在一夕之间改了主意。
也是从这时起,太后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张家小姐,张蕙畹,以前不过略略见过一面,印象颇为笼统模糊,寻人着意打听了一下,不禁暗暗喝彩,这张蕙畹简直就是第二个张博蕙,且和张博蕙是双生龙凤胎,大约兄妹两个都得了天地造化,钟敏灵秀于一身,哥哥那样,妹妹也不差,身边太监给太后寻来了张蕙畹流于外面字画,即使高傲目无凡尘太后,也不得不说,这绝不是个一般女子,画,看出是随意所作,江畔杨柳,春日融融,画技不俗,而最不俗却是边上那阕柳絮词,太后至今仍记忆犹新: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何等玲珑大气奇女子,即使太后也心向往之,故借了这个中秋宫宴,特特下了懿旨宣她进宫,一来是想仔细瞧瞧,能有如此志向女子是何等出色,二一个也是为了忖度皇上对这个张蕙畹是个什么心思,不过刚刚一瞬,太后已经明白了皇上心意,但是张蕙畹呢。
太后不找痕迹细细打量她,一身素色装扮在满殿姹紫嫣红中,显得那么不同一般,所谓淡极始知花更艳,五彩纷缤丽色中,她竟然是最娇艳一朵,而且眉眼温柔,举止大方,却真真一个最体面大家闺秀,和旁边紫安两人之间,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和谐温馨,不用言语,一个眼神,两人就能看出彼此心思,默契十足。
太后不禁暗暗讶异,回过头瞧了一眼皇上,却见皇上眼底瞬间染上一丝落寞,太后不禁暗暗摇头,看来自己多虑了,即使皇上有心,这个张惠畹却是无意,只看她流转间眼波,就知道,她心都在紫安身上。
宴会早早散了,因为不知怎,杨紫青半途突然失了兴致,自行走了,皇上一走,宴席当然就没有继续下去必要了。蕙畹不禁暗暗松口气,这里气氛真真拘谨令人不舒服。出了宫门,平安王杨奇瞧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道:
“我去洪先生怡然居去坐坐,你们两个自去松散吧”
紫安大喜,平安王瞥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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