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翠生生的,一直向北绵延,串起原野上稀疏的村落,越来越多,聚成了市镇城郭,最后抵达嘉州,其繁华程度居然可以和帝京相提并论。
玉王驾临,百姓夹道相迎,子安瞟了几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其服饰也不乏华美缤纷。
尤其是长相…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中原都说漠北民风剽悍,百姓都缺乏教化,看来是谣传了。
繁琐的客套礼仪都被子安拒绝,只是简单的跟地方官员打了个照面,她就由宿弦陪着,回到了下榻的府邸。
“我就说出门怕麻烦。”子安揉揉额头,“刚下了车就又要受这种罪,谁稀罕见什么刺史县尉的。”
宿弦倒是面无倦色:“嘉州是朝廷的治地,你是王爷,他们是下官,拜你也是应当的。”
“我明明是来赴会的,背负的是江湖的身份,又不是王爷的身份。”
“他们可不分这些。”将子安推到门前,宿弦又嘱咐起来,“等下会有侍女来服侍你沐浴,早些休息,离论道会还有半月,这几日你若愿意,我陪你去外面逛逛。”
子安却笑了:“你不像是二当家,倒有些像我的老妈子。”
“你这样可不就得我照顾着?”
次日清晨,几个绿衣婢女一大早过来伺候子安起床洗漱。
绿衣一号毕恭毕敬地俯身轻声问:“王爷今日穿哪件衣服?”
子安有些意外的蹙眉:“今天是初三,自然是穿靛蓝对襟长裙。”
一号一愣,没想到这玉王还有这种按日期穿衣服的规矩,尴尬的垂首从架子上取下那件长裙呈上。
二号上前捧着漱口水和痰盂,子安含了一口,面色却突然一沉,将水吐到了痰盂里,不满道:“漱口要用泉水,你怎么用井水?”
“啊?”二号也是一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惶恐,“奴婢不知…”
“这两个菜在一起煮还有什么可吃的?”
“摆盘的时候为什么不把粥摆在左侧?”
“早茶要用陶杯,晚茶才用瓷杯。”
…
“不是本王有意刁难你们…可这糕点怎么能多撒一层砂糖?”
子安有点无奈,有些习惯是她从小坚持到大的,改一丁点她都接受不了。
揉揉额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几个小丫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苛刻了。可玉王城服侍她的那班宫娥一直都做得很好,这群绿衣小丫鬟…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所有习惯。
“罢了罢了。”子安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本王要出去看看,你们快去通知宿弦。”
末了,她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把绿衣服给换了吧,你们穿上显得好丑…”
街上熙熙攘攘,都因为玉王的亲临变得热闹起来。
子安不想这么兴师动众的,可她的行头太过瞩目。
银裘披身,白玉为椅,普天之下,除了玉王玉子安,怕是没有第二个人敢是这身打扮。
还有个fēng_liú倜傥的宿弦为她推着椅子。
宿弦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不去看嘈杂的人群,自顾自的对子安道:“听说你今早为难了
几个婢女?”
子安叹一声冤枉:“不是我要为难她们,我只是…你还不知道我吗?”
宿弦被她逗笑,放慢了脚步徐徐前行:“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今早来找我的那个小婢女眼都是红肿的,想必被你欺负得不轻。”
“要我说,还是中原人杰地灵,王城里的小丫头们可比这里的机灵多了,也没那么容易哭鼻子。”
这边子安和宿弦聊着逛着,那边云时尘坐在茶楼悠闲地观景品茗,已是等候多时。
老远就望见了玉王引起的小小骚动,见他们走近了,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个王爷长得倒是绝色。”云时尘眯眼,倚靠在椅背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杯,“就是刻薄了些。”
听说今早她就把云天别院的婢女羞辱了一番?
那不如…他也来为难为难这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以后自己生病去医院,门诊是自己同学、辅助是自己同学、护理是自己同学、主刀、麻醉还是自己同校的同学,想想都害怕,都是一群考试前才看书的突击货……
☆、北有佳人(2)
忽然前方一群半大孩子闹哄哄地挤过来,拉着扯着笑嘻嘻的,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结成帮派的小乞丐。
一众小乞丐推推搡搡地跑过来,见了子安,忙拱手行礼,一个个把腰打了对折一样的往下低,恭恭敬敬扯长嗓子喊了句“给王爷请安”,又相互推搡着继续往街那头跑去,转眼消失在拐角。
宿弦低头望了望手里刚买的糕点盒子,又抬头望了望子安,刚好对上她的目光。
“现在的孩子…”
宿弦微微摇头,手中的盒子已经发出了嘶嘶的响声,并且开始冒出白烟。
他送开绑着食盒的带子,任由其呈自由落体式落地,然而食盒却在触地前仿佛撞到了什么似的,猛然飞了起来,嗖地朝着茶楼顶层冲去。
茶楼的栅栏瞬时被撞的炸裂开来,食盒里哪里还有点心,只是掉出一个圆圆的小物件,冒着白烟,噗的一声闷闷的爆了,汁水横飞。
衣袂飞扬,云时尘从容的闪身躲过飞溅在空中的不明液体,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眼神里掠过一丝欣赏。
看不出这个纤弱的女子,路数竟然如此凌厉霸道。
子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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