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明黄在姹紫嫣红的园子里,分外显眼。
简单的浣洗后,子安又是那副金贵又精致的王爷模样,坐着玉椅在花丛中穿过:“陛下。”
“师妹。”皇帝转身,俊秀的眉紧锁着,“你知道朝中的事了吧。”
颔首,子安仍波澜不惊的样子。
皇帝叹了口气:“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师妹告诉朕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安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皇帝震惊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两步。
“这……莫不是……”
摇摇头,子安道:“一时间说不清楚,都是师父……埋下的根。”
“师父?”皇帝一愣。
“我见过他了。”重新坐回椅子,子安看着皇帝,“陛下的打算呢?”
她知道皇帝是不会信那些鬼话的,甚至朝中大臣也不一定相信什么妖魔只说,只是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虽身为九五至尊,皇帝有时也是无奈的,子安已是众矢之的,皇室对天意神魔向来看重,奏折在宫中早就堆积成山,势必要打她落马。
如果是旁人,他大可妥协一次,大不了换个王爷,于自己并无损失。
可这次,是师妹。
看得出皇帝为难,子安淡淡的笑了,宽慰道:“其实这王爷的位置,对我没什么意义,你给我找个好地方,辟一方田产,盖几座府邸,我带着我的钱财大可一走了之。”
“可是……”凭什么,要师妹受委屈?
摆摆手,子安打断了皇帝的话:“这是我的打算,也是最好的办法了,陛下,就这样吧。我刚回来,有些累了,陛下也早些回宫休息。”
不由分说的走开,一点也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师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果断,冷冷清清,天下笑还是天下哭,她都冷眼旁观,不至与世人同哀乐。
世中人的纷争,她不在乎跳到世外去。
然则子安不只是因为对王爵不感兴趣,还有宿弦的原因。
她退下这个位子,唯一有资格顶替的只有宿弦。她现在不想去计较背叛与否,欺骗与否,只是,实在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继续面对他了。
宿弦从小就是玉王城的人,继承这里天经地义。
至于那个想要害她的人……宿弦成了王爷,想要摆平这件事,会更容易。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遣散众奴婢,子安关上门,自顾自的站起来练习行走,还没迈出几步,就听房梁上传来“好心”的询问:“要我帮你吗?”
“……”抿唇,吸气,压抑窜上来的怒火,“云时尘,你偷偷跑我房间里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墨蓝的身影悄然落下,云时尘十分自然地搭上她的手臂,笑嘻嘻道,“来,我教你。”
出乎意料的,子安并未挣开,反而老老实实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云时尘稍有意外,嘴角的笑意却不减弱,只等她主动开口。
思忖半晌,子安缓缓道:“云时尘,我过些日子可能要离开这儿了。”
“嗯,皇帝让你走的?”
“我自己要走。”
挑眉,云时尘又问:“决定要嫁到玄霄崖了?”
对他的调侃已经快要免疫,子安示意他扶自己坐下:“现在还不知道去哪,不过皇帝会安排好的。”有房有马有地有仆人,最重要,还有够她继续锦衣玉食的钱。
“嗯,也好,离了玉王城,你也弄个像娘家的地方,成亲之后过几日按礼节不是还得回门么,不至于没地方去……”
“云时尘!”
突然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郑重,他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星目中有情意在闪烁,仿佛荡漾的清波:“子安,你可以嫁给我吗?”
几乎是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她说不出话来。
子安从来没考虑过婚嫁的事,她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像张真人一样,成了大业,然后游走四方,潜心修习,老了就回到小时候那座山里,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安静地死去。
但是云时尘问自己,可不可以嫁给他。
恍然间想起遇到他之后的事,思绪又突然飘到积雷山,被万毒蚀心时,眼前竟是这个人的身影。
子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脸上仍是一片淡然,仿佛将要说的话与自己无关:“可以啊。”
☆、退下王位
窗外阳光煦煦,偶有清风出过,挟来几片花瓣,落在安上。
镜子前,子安已经梳洗好,今日是她准备离开王城的第一天。
门外有些嘈杂,她不满地蹙眉,自己所在的院子里,向来不许有人打扰的。
推门,台阶下是几个主管,听了门声,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吓了一跳,立刻止住了议论,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又忍不住偷偷瞟了她一眼。
“你们一大早的,聒噪什么?”子安有些怒了。
众人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见状,她本是要罚的,可想起自己马上要走了,便要作罢,只道:“出去。”
“王爷。”还是林总管壮起胆子开口上前,“属下们听说……王爷双腿已无恙了。”无恙?他们知道的其实是玉王双腿已经复原,都是由于妖魔之力。
“听谁说的?”子安心下一震,强压着惊讶问道。
“道……道听途说。”话虽如此,一群人却没有要走的打算,还是站在那里,像是等着看什么一样。
“……”子安忽然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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