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开门去瞧,果然是她!
鱼奴迈进小院,小院上了灯笼,干净整齐,显是才收拾过了!
“过节好,林大人!”鱼奴客气道。
“你我之间,这般客气?”林江多少有些失落。
他备了酒菜,鱼奴一来,便让鸠儿去准备上菜。
“不必麻烦了”鱼奴站在院中的桌椅旁:“就在此处说吧!对了!”
鱼奴摸出房契:“这个,还你。”
林江心中已经不止是失落了,有一种空落落,心虚又很是不甘的情绪在作怪,还有一丝责怪。
“你见到她了?”林江苦笑。
“对,她嫁了人了,若是将来你见到她,烦请当做不识。过去便过去,万勿给彼此增加烦恼!”鱼奴淡淡说着。
鸠儿布了菜,端了酒上来,还有几个彩线绑着的粽子。
“我记得咱们只一同过过除夕,唉,真是时光飞逝啊!今日佳节,咱们这三个异乡客,也应个节庆,共度端午,如何?”林江温和说着,鸠儿一脸期待。
鱼奴望着二人:“嗯,也好,鸠儿做的菜吗?我尝尝,快坐快坐,一起吃!”
鱼奴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笑道:“你不是有事对我说吗?”
林江欲言又止:“不过就是,我父亲来过梁州了。”
鱼奴不以为意:“你如今功名在身,又有品阶,也算光耀门楣,甚好,甚好!”
阙河城林家,你当真忘了吗?林江苦笑。
鸠儿和鱼奴说着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姑娘了呢!姑娘不知道,知道了姑娘的事,老爷狠狠骂了我家大人一顿。老爷很是惦记姑娘的!”
鱼奴笑:“惦记我?老先生太客气了!不必挂怀。”
“鸠儿,吃饱了吗?”林江忽而问道。
“没呢,大人。”鸠儿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还那么多话。”林江斥责。鸠儿不敢再多嘴。
林江想着鱼奴处境,便提醒她:“梁州不比阙河城,府院生活也不似山间自由散漫,你凡事要多思量,三思后行,如今人人都盯着肃王殿下,无碌园定然也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盯着,你要当心。”
鱼奴不以为意:“我不过就是个小女子。没事,大人放心!”
“你回家乡,可有去你舅舅家?”林江忽而问道。
鱼奴摇摇头,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若是,若是,你的父亲母亲还活着,你……”林江问道。
“他们早已故去。”鱼奴说道。
“如果还活着呢?”林江追问,鱼奴笑道:“如果还活着,我自然要去找他们,承欢膝下,尽尽孝道,可惜我这辈子,没有这种命。”
“杨鱼奴,你听着,你不是杨家的人。”林江突兀地说出这句话来,鱼奴和鸠儿的筷子都停在盘子上空,两人不解地望着林江。
“你胡说什么?”鱼奴有些不高兴地望着林江。
“我是你的林家郎,你忘了吗?林子敬是我的父亲,章学究的学生。”林江叹道:“我今日就是要与你说这件事的。”
鱼奴呆住了,放下筷子,是你?
“你早就知道?”鱼奴自嘲一笑。
“对,我知道。”林江直视鱼奴,鸠儿紧张的看着二人。
“那你为何不说,呵呵。”鱼奴忽而明白了,他嫌弃,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份,却从不提起,他说是要娶自己,红情坊上下都知道,任大人和他是好友,却从不知道,可见他并非真心要与自己成亲,他那一往情深,想来也是装出来的,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你现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气不过,想叫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我心有不甘,想戏弄与你,可我后悔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杨鱼奴。”林江叹道:“皇上派人去了阙河城,追查你的身世,你跟着肃王殿下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看看,你才回来,多少人等着与你过不去。”
鱼奴拿起桌上的余奴传,白纸黑字,磬南府人氏,名余奴,父亲死后,母亲与人私生之女,养在外祖身侧,与城中林氏之子负有婚约,及至芳年,林生赴京赶考,此女出奔相伴,流落乐坊,化名宋菱,诸如此言……
鱼奴离开穹南街,失魂落魄地往城西走着,不曾留意,身后一直跟着人。
他头一回见她便觉十分眼熟,像极了故人。
“杨姑娘。”应不暇喊道。
鱼奴抬头,泪眼涟涟,像极应小湖。
应不暇不禁呆住了。他回过神来,带着鱼奴去红情坊。
红情坊,不似从前喧闹,灯火昏黄,萧瑟许多,她随应不暇去了后院。
师父的院子还是从前模样,梅树满树的绿叶,招摇间带来兰花的香气。
鱼奴站在门口,百感交集,想起初来红情坊,日日在师父院中练剑习飞针的情景来,心内五味杂陈,又生悲戚!
应心缓缓从廊下过来,瞧见个身影伫立在梅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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