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容烈的身边,尚未来得及回话,便先惊呼了一声,握起容烈的左臂道,“你受伤了!”
容烈显然没反应过来,再翻过手臂去看,只见小臂上赫然有好几条口子,不长,但看着还挺深,经过了一夜的时间,此时血已经凝固。容烈想了想,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被地上的玻璃给划破的。
“没什么事,划破了点皮而已,一会去医院看谭天的时候,顺便处理一下就得了。”
容烈的语气很冷静,丝毫没有被这伤痕所影响。
沈姝却满是心疼的道,“你忙前忙后的都折腾了一晚上了,连自己受了伤都没注意到。”
她的潜台词是“去看谭天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吧”,容烈听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沈姝,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却是假装没听懂的样子,就话讲话,“男人么,身上留点疤又没什么,再说了,不受点伤,怎么有机会看你这么关心我啊?”
他笑得痞痞的,沈姝骤然赧颜。
“讲什么呢,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取笑我?你还真是心大。”
“第一,我没有取笑你。第二,我心是挺大的。”
——第一,他没我帅。第二,你认识我。
这讲话的句式和语气还真是如出一辙,沈姝立时就想到了那天夜里谭天对自己说的话。她撇了撇嘴,心中暗叹谭天与容烈的交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对于这样的认知,沈姝隐隐的觉得心中略有一痛,她对谭天的印象堪称恶劣,他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的眼神曾让她那样的不自在,可是他可以为朋友不顾危难,交托性命。这份情义,在这样的炎凉世态,实在罕见。至少她自愧,她做不出来,也想必不会有人这样为她。
容烈偏了头观察着沈姝,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沈姝回神,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思绪飘到了万里之外,“没、没什么,就是在想,你和谭天关系还真是好。他那样身份的人,在那种时候还能这么奋不顾身。”
容烈眯了眯眼睛,轻笑道,“这和身份没关系,我相信他就是哪天做了国家主席,碰到这种事,他也会扑上来的。”
沈姝复又沉默了一番,还是谭天当日的话涌进她的脑海,那日谭天说他和容烈之间,没有秘密。那时她心中嗔笑,现在看来,恐怕是出自肺腑。
沈姝说,“还挺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的。”
沈姝转目,看向容烈即将燃尽的烟,红唇微启,“可以也给我一支烟吗?”
☆、r08
在谭天住院的第二天,顾颜向谭天表白了,但是谭天拒绝了,而且相当严厉的训斥了她一顿,顾颜当时就被骂傻了,哭着跑出了医院。顾颜向来是不愿意住学校的宿舍,这么一“离家出走”自是无家可归,便跑去了沈姝家躲着。
顾颜性格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那种,沈姝的安慰对于顾颜来说犹如隔靴搔痒,毫无用武之地。看着顾颜每日抱膝卧床,泪流不止,沈姝为她心疼,却又是无从说起。她无法理解顾颜为何如此执着于谭天,在她看来,顾颜的这份感情,是几近于病态的。她总以为有一天顾颜会因为长大而从这情感牢笼里走出来,谁又知道会演变成今天的境地。
顾颜说,如果哥哥不要她,她毋宁去死。
***
谭天前前后后一共在医院住了七天,这七天的时间里,他的这间病房几乎是没有空闲过。除了谭景几乎24小时陪护以外,每天都有各路人马前来慰问伤员,谭天倒是笃定,惹毛了的是谭景。以至于谭景后来谢绝了一切非必要的探视,这一下清静了,谭天倒有些无聊了。
在要出院的这一天,谭天的病房里出现了沈姝。
沈姝来的时候,谭景并不在,病房里就只有她和谭天两个人。谭天的一只脚打着石膏吊了起来,手上端着一盒小笼包正吃得津津有味。这画面看起来,还是有些滑稽。
沈姝刚要放下手里的花,谭天急忙咽下嘴巴里食物说,“哎别,你这花自己带回去供着吧,你看我这里的花,都够开花店了。”
沈姝手一滞,顺着谭天指的方向看了一圈,还真是,病房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基本上全是各色的花。难怪她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房间里香气惊人。
但沈姝还是把花放在了台面上,道,“那就权当给谭总锦上添花了吧。”
谭天不做声的睨了沈姝一眼,复又低头夹了一颗小笼包塞进嘴里说,“凭我跟沈小姐的交情,沈小姐应该没那么有空来探我的病,所以沈小姐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了吧。一会儿我大姐回来了,看到多了一束花,保不齐是要把你抬出去的。”
谭天这么讲话的时候,沈姝感受到了一股子浓浓的孩子气,惹得她凭白生出了几分错愕。当日威风凛凛的谭总,还能有这样一副样子。
沈姝拉开椅子坐下道,“谭总这个话见外了,谭总是替容烈受的伤,我来探望也是应该的吧?”
沈姝讲的不卑不亢,合情又合理。不过谭天倒似乎一点也都不意外,他轻轻的扫了一眼沈姝,放下手里的食物到小桌板上,又拿了纸巾擦了擦嘴,很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空玻璃杯塞给沈姝,“哦,劳驾倒杯水。”
沈姝有些懵,但看在他这腿不能行的样子,还是起身去接了一杯水。玻璃杯重新塞进谭天手里的手,谭天说,“要是容烈的话,他一进门就会给我倒水了。”
谭天又说,“沈小姐如果是来跟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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