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刘太后道:“信不信且由你,你对你的父皇并非毫无记忆,许多事情,你想一想,便也能明白了。”
赵玄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神色,再一次沉默了下去,不在说话了。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多说。”刘太后语气是轻松的,“人么,总得向前看,过去了的事情,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处,不如好好地想想将来。”
赵玄静默了许久,道:“那母后会原谅我吗?”
“原谅你什么?”刘太后平静地问道。
“原谅……原谅我的一时鲁莽。”赵玄抬头看着刘太后。
刘太后轻轻笑了笑,道:“方才我便在问你,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权势?是地位?我若把权力给你,你想怎么做呢?你对将来,可有一分一毫的算计?”
赵玄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来,最后仍然是沉默了下去。
“作为一个皇帝,你想要大权在手,你想成为一个杀伐决断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刘太后的语气称得上是和蔼了,“我也没有想把你养成一个傀儡——你不妨自己想一想,你究竟是怎样……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从前与你说过,不要总看着后宫,不要总盯着眼前的这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你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如今来哭诉自己仿佛一个傀儡,为什么不想想当初自己究竟选择了怎样的一条路?”
刘太后看着面前的赵玄,又继续说道:“这些话我是最后一次说,接下来你想要走怎样的路,你会有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干涉。”
赵玄面色一喜,他抬头看向了刘太后,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只是事情的后果,希望你自己能承受。”刘太后道,“到那时候,无论是贵妃用赵青来取你而代之也好,宗正寺要上书废掉你另立宗室子也罢,我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她看着赵玄脸上错愕的神色,嘴边绽放了一抹几乎称得上是有几分快意的嘲讽笑容,“你说我手握大权,对你没有母子之情,这一次便随了你的意思吧!”
赵玄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恐惧,他看着刘太后,过了好久才生涩地开了口:“母后……要放弃我了吗?”
“或许你可以证明一下,你还值得我继续扶持。”刘太后轻飘飘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起了身,扶着祝湉便往后殿走去了。
赵玄不敢追上去,他甚至没有力气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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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中赵玄与刘太后这么一番对话的时候,在仙居殿中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的张樟坐着肩舆去了昭庆殿见了薛瓷。
自从张樟进宫以来封了华妃,她却是没有来昭庆殿几次的,甚至与薛瓷之间也没有太多的接触。
这原因倒是十分简单:一来张岭与薛春回的政见不合,两家的关系原本便不好;二来张樟是有几分看不起庶女出身的薛瓷,她自己是嫡出,从来都只觉得庶出的那些上不得台面,这样两个主要原因之下,张樟也就有意无意地与薛瓷疏远了。
但在薛瓷看来,张樟进宫明显是意有所图,她不乐意和张樟有什么接触——须知宫中赵玄便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她远离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要贴上去呢?
于是这会儿昭庆殿中,薛瓷听说张樟要来,露出了一个有几分惊讶的神色,只看向了进来通传的女官:“是已经来了?还是在路上呢?”
女官道:“已经到殿外了……娘娘不见华妃娘娘吗?”
薛瓷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人都来了,拦在外面也不好看,请进来吧!”
女官应了下来,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薛瓷起了身,行到了殿外,便看到张樟从肩舆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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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樟在阶下抬头看向了薛瓷,心中莫名有些气闷。她扶着身边的女官走到了薛瓷面前,屈膝行了礼,语气是绵软温柔的:“贵妃姐姐安好。”
“华妃妹妹也好。”薛瓷笑了笑,没有太计较这些问候的话语,“华妃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妹妹担心姐姐,所以来看一看。”张樟笑着说道,“昨日观月台上,听说姐姐摔了一跤呢,所以今日前来看看。”
这是薛瓷进宫以来久违的又遇到了这样宫妃之间的交锋,仿佛上一回还是丽妃——只不过丽妃也没有面前的张樟这样做作。她笑了笑,往殿中走了两步,道:“摔跤算什么大事,今日已经好了,倒是辛苦妹妹跑了这么一趟。”
张樟觉得些微有些尴尬,但此时此刻又不好扭头就走,于是跟随在薛瓷身后进去了殿中,一面走一面又道:“昨日姐姐对圣上那样动手,圣上可没有恼火吧?”
薛瓷闲闲笑道:“能怎么恼火呢?不过是事情紧急之下的非常之举,若是陛下连这种事情都要斤斤计较,那便实在是没有大家风范了。”
张樟听着这话只觉得堵得慌,她跟着薛瓷一起坐下,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可说,于是只好在殿中扫视了一圈,假惺惺笑道:“姐姐这里倒是朴实,都不见什么名贵陈设。从前妹妹听皇后姐姐说,惠妃娘娘当初宫里面可是金碧辉煌呢!”
薛瓷也不恼火,只不紧不慢道:“我不爱些金闪闪的,况且昭庆殿的陈设是古朴清新的,若是摆上了那些金光闪闪的摆件,倒是俗气了。”
张樟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姐姐在宫中一直是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薛瓷微微一笑,道:“正是呢,我好容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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