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身后的薛瓮,压低了声音,道:“从明天起,你就去太太身边伺候着。”
薛瓮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情愿,道:“我才不去,太太平常就不把我看在眼里,我何苦去她那里找不自在?不就是太太应了十二娘的婚事?方才太太都说了是要磋磨她,怎么会给她说什么好亲事?偏生姨娘当了是什么好事,一路说了这么久,也不嫌烦!”
冯氏恨铁不成钢地又拧了她一下,道:“这件事你可不许任性,难道你不想嫁个好人家?你姨娘我是没本事也没背景给你找个好人家了,现在太太为着十二娘的事情有例外,便能为你也例外一次。”
薛瓮翻了个白眼,眼看着已经到了五艳院门口,她便快走了两步往园子里面跑去了,口中道:“我不管那么多,姨娘乐意伺候姨娘去,我是不去的。”
冯氏被薛瓮这话气了个仰倒,快走了两步想追上去,但薛瓮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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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斜,日光也渐渐收敛了那刺目和耀眼,变得柔和了一些。
整个国公府都安静极了,一切都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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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划定了晚上的菜色,让身边丫鬟把牌子传了下去,然后便去了她的两个儿子薛珲和薛玮那边坐了坐,说了些话,关心了一下他们最近的学习功课,便回到了正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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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了两儿两女,两个女儿年纪稍大一些,长女薛璎进了宫,最初是才人,去年已经封了昭容;次女薛瑶嫁给了陈国公的嫡次子,日子过得滋润快活。两个儿子,稍大一些的薛玮十八岁,稍小一些的薛珲十六岁,都还是读书的年纪,亲事虽然不用太急,但也已经看好了,只等着他们考取功名时候,便上门提亲。
裴氏几乎已经不用去担心任何事情,儿女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这卫国公府她上下掌控,现在这卫国公府是她的,将来是她儿子的,之前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和老国公夫人杜氏不愉快了那么些年,但看一看后院那八个姨太太现在的样子,她便觉得神清气爽了。
没有什么比看着曾经的死对头苟延残喘还不得不对着自己低头更快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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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桑端着茶上来,悄声把五艳院门前冯氏与薛瓮的事情给说了。她道:“五姨太太仿佛是想着请太太帮忙给十一姑娘也看一门亲事的,还说让十一姑娘明天就到太太身边来伺候。”
裴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笑了一声,道:“不用理会,我这正院难不成还是她们说想来就能来的?”
绿桑忙应了一声,又笑道:“太太今天开口说要给十二姑娘相看亲事,倒是让那些姨太太们都动心了,毕竟三姨太那边的十姑娘也还没说亲呢!”
裴氏放下了茶杯,冷漠地笑了一声,道:“若她们都和小俞氏一样碰死在杜氏的棺材上了,我一定把这些姑娘们都视若己出好好教养。”
绿桑看了一眼裴氏的神色,道:“六姨太太若是听着太太这句话,恐怕当初就不会碰得那么干脆利落了吧?”
裴氏仿佛是不自觉地用指腹摩挲着茶杯的盖子,语气仍然是冷漠的,道:“小俞氏当初不想对我低头,又想要个好名声,说是为了薛家死的,心想着老爷就能给她一个死后殊荣呢!就算她听到今时今日我说的这句话,她还是会碰死在棺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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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对小俞氏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小俞氏是后院这八个姨太太里面唯一一个曾经有机会动摇到她地位的人。
小俞氏和四姨太俞氏虽然是亲姐妹,但模样比四姨太俞氏要明艳太多了,这样明艳娇丽的模样,配上一个小鸟依人的性格,几乎就把当时的薛春回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薛瓷出生的时候,为着她的名字,薛春回还来和裴氏商量过几次,要不要有个例外,让薛瓷的名字也从了斜玉旁,后来裴氏不允许,薛春回才挑了个好听好看的“瓷”字。
若是当时小俞氏沉得住气,生了薛瓷再好好笼络了薛春回的心,如今的卫国公府是怎样还未可知。只是那时候小俞氏生了薛瓷,又得了薛春回的喜欢,于是便得意洋洋起来,各种矫情各种做作,终于把薛春回的耐心给消磨得一干二净,最后便是弃若敝屣,成了八个姨太太中普通的那一个。
再后来,姨太太们的靠山老国公夫人没了,小俞氏又没靠山又不得薛春回喜欢,自己还不乐意给裴氏低头,事实上无论她当时是怎样想,其实那个时候她面前剩下的都只有死路一条,无非就是死得有价值,还是死得没价值。
小俞氏自认为选择了一个最有价值最引起轰动的死法,众目睽睽之下撞死在了棺材上,口里喊着要给老国公夫人尽孝,而事实上却是最让薛春回感觉打脸的死法:一个小妾半个奴才,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去说替薛家人尽孝?她以为她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最后苦了的是薛瓷,十岁的薛瓷先是懵懂地没了亲娘,然后是在后院被其他的姨太太们明里暗里联手欺负了一阵,最后——最后裴氏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薛瓷已经蜕变了,蜕变成了一个稳重有担当,又懂得进退的,让人觉得心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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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桑又道:“今天十二姑娘还去了四姨太太那边,不过没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裴氏“嗯”了一声,还在想着薛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十二娘和小俞氏倒不怎么像。”她看向了绿桑,语气中有些感慨,“除了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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