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乐安皱了皱眉,只听何乐鸢反唇相讥道:“呵,我何九在坊间爬摸滚打至今。见过地痞流氓不要脸皮地碰瓷索要钱财的,就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见不得别人好,怎样都想凑过来添一把乱的无耻之徒,什么叫我六姐姐害的,这满城皆知卓逸伯府是个什么状况,你污蔑别人,也污蔑得有水准些好么!”
“区区庶女,谁稀罕污蔑她!”程三冷笑道,“何六,你的心可真黑真毒,害了那般多的人,竟完全不觉得愧疚。当真不怕贺氏被处决后,找你报仇——”
“她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我有什么好怕的,她若敢来,我便敢将她的魂魄也打散了,叫她再也不能咬住我不放,我一而再,再而三轻饶她,不与她计较。”何乐安冷然打断道: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越演越烈,我将她交由律法处置。判刑的又不是我,当初她害了那般多妾侍,又不是我逼迫她的,你要为她抱打不平,为何不跪到府衙去,还不是欺负我好欺负吗!又不是白莲花,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装什么高洁无瑕!”
何乐鸢忍住为何乐安鼓掌的冲动,揭破怒不可遏的程三道:“你若有心,就不会一次都没有去牢里看过贺氏和邵盈秀了,权贵宴席谈起她们母女,你不也急声撇清关系吗。当众倒是演起姐妹情深来了,怎的,妄想就此欺骗群众吗,你真当群众都是傻子么!”
“别人演戏都是演全套的,你够厉害呀,你权贵面前一套,群众面前一套,这般利落的演技,你怎不去当戏台上的戏子呢!”
“你!你们!”程三被她们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蹭地站起身就朝最近的何乐鸢扑了过去,可惜还没碰到何乐鸢就被何乐轩挡住了,但众人太小看她厚脸皮的程度了。竟突然哭喊起来道,“呜哇,这个男的非礼我!”
何乐安一个白眼翻过去,斜睨她背后的小姐妹们,“你们看得清清楚楚,我哥哥可没有碰到她丁点儿,如此无耻之人,你们确定还要与她交往下去吗~”
与程三同行的女子们面面相觑,渐渐地个个露出嫌弃的模样来,纷纷开始为何乐轩解围,气得程三几乎皮开肉绽,她恨恨地瞪着何乐安。“你们看,她可真是个妖女,连我的朋友都受她蛊惑了!我刚刚看见她的眼睛是红绿色的,她定是狐狸变的,特意来害人!”
何乐安懒得搭理她的疯言疯语,拉着何乐鸢何乐轩欲要下楼,岂料程三恶向胆边生,故意拽断自己手腕的珠玉手链,叫何乐鸢不经意踩到朝楼梯下摔出去,因何乐安一手拉住她一手拉住何乐轩,猝不及防之下三人齐齐朝楼梯下滚去——
“!”仓皇之际,一抹深烟色将他们三拦截住。
慌张中已抓住扶手的何乐轩回头。就见薛世子扶起几乎站不稳的何乐安和何乐鸢,他松下一口气,何乐鸢已怒气冲冲地朝楼梯上一脸惋惜的程三道:
“我看这天下心肠最毒辣最可怖最残忍的人,是你程玛丽才对,我我我——”她将盛怒下仍有所克制的脏话一转道,“我祝你长命百岁,岁岁有今朝,朝朝是闺阁少女!!!”
在周遭愣了愣后爆发出来的笑声中,程玛丽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你竟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你——”
“我盼你青春常驻而已,是你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嫁不出去,可别怪到我头上来!”何乐鸢冷哼道:“众目睽睽呢,你这个姓程的,别轻易改姓赖,丢了文逸伯府的脸!!”
她不欲再理程玛丽,但程玛丽可不会轻易放过她,怒发冲冠地朝她冲下来,可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她不小心踩到自己撒下的玉珠,失控又惊惶不已地摔下楼梯,救命都来不及呼叫出声,就咕咚咕咚地在何乐安她们的避开中,滚下倒七字形的楼梯,以滑稽的狗吃屎之姿摊在楼梯口!
围观的群众惊讶过后,忍不住爆发出洪水般的笑声,程玛丽却在钻心的恨意中昏过去,何乐轩看看何乐安又看看何乐鸢,再看看薛世子,还未语呢,就听薛世子无辜道:“我会武,的确可以救她,但众目睽睽之下她都能诬蔑别人,我怕我碰了她,她便说是我故意叫她摔倒的,我……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说得很有道理,何乐轩无言以对又十分理解地颌首。
与程玛丽一同出门的女子们虽不愿意带丢人的程玛丽回去,可毕竟是一起出门的,再嫌恶也得把人给送回去,茶楼的事,自此被围观的群众津津乐道,很快传遍整个封州城。
热闹的街上,何乐鸢问薛世子怎会这般巧合在茶楼,薛世子笑道:“遇到熟人,一同进去坐坐,没想到听得声响出来,竟是你们。”
何乐鸢想起程玛丽就是大写的嫌弃,夸张地嗅了嗅旁边的何乐安。哼声道:“六姐姐身上也没有熟肉骨头的味道呀,怎的去哪儿都招咬呢,越发觉得封州城的权贵心眼比针小了,一个个本应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都自以为是地将嫉恨摆到明面上,完了不觉羞耻,反倒恨不得天下皆知!”
“她们自己不善良,还怪别人善良,自己不好看,还怨别人好看,有时间羡慕妒忌恨什么的,怎的不知道反省反省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我在坊间长大的。所以不能理解么!”
何乐安被她人小鬼大的言论逗笑了,“每个人心中所求都不一样,她们要恨要怨,便恨去怨去好了,我会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才不管她们的看法想法或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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