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伤害你,甚至亲手杀你,从小就嫉恨你。现在,他被程素弦那个贱人杀害,死得那么惨,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恨他。他会那样偏激狭隘,也是为父给他太大的压力了。”
柳茗川连忙道:“爹爹不必担心,我又岂会恨大哥?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他会那样,完全是被程素弦利用。”
柳天青道:“你能这样想,为父十分欣慰。可是如今江湖浩劫,不知未来在哪里。”
柳茗川看着父亲,突然微微一笑,“爹爹,武林浩劫,江湖狂风暴雨,又岂是观望就可以过去呢?如今各大门派都已技穷,如不及时阻止,以程素弦的心性,必然继续恣意妄行,那时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残害失去生命。”
柳天青一怔,不由惊讶地看着他,“茗川,你......”
柳茗川低头看向父亲腰间的佩剑,“爹爹,茗川这些年一直没有兵器,还望父亲借回风剑一用。”
柳天青睁大双眼,左手情不自禁抚上了回风剑。
宝剑在匣,纤尘不染,宝剑出匣,虎啸龙吟。
淡淡星光下,柳茗川站在父亲吃惊的目光中,依旧一身清素,一脸淡泊。他,还是那个站在花圃中轻轻擦汗的男子,他的眼中,看见的还是满目的鲜花。
当晨光初现,天幕异常阴沉,群山环抱的倚霞镇如同被低矮的天穹覆盖着,倾轧着,就连呼吸都会感到很困难。
以前热闹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镇上的居民早已走的走,死的死。偌大的倚霞镇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已经陷入了死寂。
宝刀帮总舵门口不再有那些腰挎单刀说说笑笑的人。大门紧紧关闭,偶尔有一两个谨慎小心的江湖人进出。
突然,大门猛地打开,一群手持刀剑的人从大门里冲出来,很快在门外摆开了防御的阵势。
愁云惨淡,大门外一片寂静。然而这些全副武装的人,却丝毫没有松懈,甚至有的人额角还沁着冷汗。
原本无人的街道上走来一个人。
他身穿着随意安闲的浅青长衫,清雅的眉眼从容平淡,脚步悠闲,好似就是闲来无事,在街上散步。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长三尺五寸,乌黑的剑鞘,雅致的外形,一把很平凡的长剑。
回风剑。
他的手,已经有九年没有拿起过剑,甚至,没有接触过剑。
然而今天,他长剑在手,却是那样从容自然,好似这把剑一直在他手中,从未离开过。
他来到宝刀帮总舵大门前,面对眼前剑拔剑拔弩张的众人,停住了脚步。
这些人都是一直在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位幼年成名的天剑门二公子,都听说过那年的武林大会,他手拿一根树枝使出过匪夷所思的一剑。就算他弃剑多年,江湖上却没有人忘记他。因为如果有一天,他再次拿起了剑,会是怎样的情景。
而今天,曾经伴随天剑门掌门柳天青纵横江湖的回风剑,就在他的手中。
为首一个年长一些手提双刀的道士警惕地上前一步,面对柳茗川。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还是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来者莫非就是当年天剑门的柳二公子么?幸会。”
柳茗川抬眼看看他,又扫了一眼大门外的一众人。
“我正是柳茗川,不知你们都是什么人?在这里做甚?”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现在江湖上谁不知他们已经是程素弦的追随者?
还是为首那道士咳了两声,再次抱拳,“柳二公子请了。在下原本是崆峒门下修道之人。因为道业未精,闻得十面埋伏程姑娘寒血经神功盖世,所以拜在她的门下,只为修成绝世武功,方不枉习武一生。”
“哦?”柳茗川微微一笑,又看看他身后众人,“那这些仁兄想必也是各门各派的高手了?”
那些人见柳茗川眉眼清淡,一无杀气,不由有几分松懈,一个个抱拳道:“我等不敢当高手两个字。”
柳茗川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不敢当高手两字,便来到此地,想要成为高手,是么?”
那些人一时语塞,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困惑之色。
柳茗川道:“想必你们都曾经是武林名门正派的弟子,在本门受到威胁之时,便抛弃本门,投靠武功更强的人。这样,不仅避免了杀戮,还有机会接近寒血经的秘笈。列位思虑周密,此行果然是一举两得。不过,列位是否想过,从古至今,漫漫岁月,练成寒血经的人屈指可数,难道列位就都有这么高的造诣,这么好的根骨,竟然全部可以练成寒血经么?”
为首的道士沉思一下,冷笑起来,“柳二公子是来看我们笑话么?寒血经固然神秘,练成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若不一试,又焉能知道我们就没有那样的根骨呢?”
柳茗川长眉挑起,双目突然闪烁起锐利的亮光。
“你既然是道门中人,再是不济,也该懂得清静无为。你们这些人出身名门,却丝毫也未受教本门传承。不要说武功,就连是非黑白,都未能分清,还说什么造诣根骨?以我看,你们就算是再练一百年,也一事无成。”
众人被他一说,一时张口结舌,不由七嘴八舌道:“柳茗川,就算你剑术高绝,却多年荒废,也从没有在江湖上证明过什么。现在你面对天下第一的寒血经,难道是要找死不成?”
柳茗川道:“你们既然知道我要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的寒血经,还不闪开么?我要面对的人,并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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