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后娘娘所言,是有人故意安排贺明轩与臣妾相见,诱得臣妾入了那奸人陷阱?”
太后的神色愈加安静祥和,手中的扇子缓缓打着令人昏昏欲睡:“你且自己琢磨着,哀家乏了,要去歇息了。”
傅瑶刚要告退,太后忽而回过头来叮嘱道:“你可以叫人帮你,但…那人绝不能是皇帝!”
三日后亥时一刻,傅瑶约允王傅钰于净初池畔相见。
是夜,傅歆听从太后劝说雨露均沾,初次召见蓝贵人侍寝。一时间宫中上下议论纷纷,其中尤为不知死的便是玉芙殿内没消停几日的乔玉画,硬生生说什么蓝贵人素里穿着就妖里妖气,而今更是狐媚到了天上去,扰得玉芙殿整夜鸡犬不宁。傅瑶笑其死性不改,径自携着灵芝去往净初池赴约。
净初池的景致多年来仍积水空明,氤氲美好。一袭白衣的傅钰便在不远处浅笑着负手而立,见了傅瑶便喜悦上前问安。傅钰的笑颜一如池水般干净清澈,轻轻抚了她的发丝温柔道:“瑶儿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傅瑶一愣:“为何我尚未开口,你便知我有事相求?”
傅钰收回手去,侧过身来任凭月色倾泻了一脸,语气却比那月光更柔、更轻:“宫中戒备森严,我身为亲王与你避嫌尚不及,无事你又岂会唤我来宫里与你相见呢?”
傅瑶淡淡一笑,语气间有一丝笃定:“允王只说对了一半。”
傅钰转过身来眸色清亮:“这话怎么说?”
傅瑶与他四目相对,以一份一尘不染的真心道:“我信任允王,即便时事迁移也定不会伤害我,背叛我。不是么?”
傅钰温润一笑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瑶忆起来意,缓缓敛了笑意道:“允王,今日我请你来果真有事相求。当初我与贺明轩定下婚约,也称得上是心甘情愿。却不想而后风波迭起,我虽重回陛下身边也算得宠,可这心中总存了个疑影儿。那贺明轩纵然悔婚,也不该走得这样一干二净,陛下的人马去查竟毫无线索。”
傅钰蹙眉颔首道:“其实我也怀疑过此事,不过怕你多心不曾与你提及罢了。而今你既想要弄个明白,我必鼎力相助,你且放心。”
傅瑶喜乐一笑,眸中尽是感激之色:“有允王此言,傅瑶真可放心了。”
放心,这是她入宫以来初次放心。傅钰温柔如水的面孔总能让她想起梦境里沉静的湖面,不似傅歆般滔天巨浪的爱情将她包围,赤炎烈火将她的全部芳心吞噬,却可在她每每迷惘失落时轻轻为其治愈伤痛。傅钰的心思她并非不懂,亦不愿再拖着他的情思,只是她太信任他,换作他人她又怎能真正放心?
罢了罢了,只这一次,唯这一次。
傅瑶心想。
第55章关雎傲霜
宫中的日子难得有了几月的平静安稳,怀着胎的傅瑶自是风头正劲,其次是萧婕与乔玉画各领风骚。而曾琬、裴蓝姬之流则荣宠淡淡,一月里来不过得见天颜一面。
九月里天象呈祥和之兆,钦天监称其乃来日天子临降之大喜。傅瑶一向不信天象之言,却也暗暗存了腹中子天生尊贵的希冀。太后极欢喜地大庆三日,并再举后宫大封。想来人人有份儿的晋封也无多大意思,仅不过为低阶嫔妃长长面罢了。
体元殿一片盛世繁华,梁婉怡跪于最前着黛色绣金线凤纹吉服,颈间挂着颗颗一般无致的南珠链子,容色清艳平静。傅歆念其往日里侍奉克己守礼,再赐一字册为‘婧宜夫人’。其次为一身宝蓝孔雀翎吉服之后宫美貌第一人萧婕,循例册为妃,是曰滟妃。傅瑶于二人之后身着胭脂色金鸾独舞吉服,作飞仙髻以赤金发饰相衬,满头珠玉。傅歆特特越级晋其为妃,宛若瑶光,灼灼其华。往后便是曾琬晋为正五品琬嫔,乔玉画晋为从五品小仪,裴蓝姬晋为从五品小媛,许凌琴晋为从五品良娣。四人中犹以有孕的曾琬位份最尊,而宠眷最盛仍为天姿国色的乔玉画。
转眼既是冬季,傅瑶此胎已日渐显怀。外头的浮雪飘零纷飞,夕梨宫内殿已是暖意融融。傅瑶正懒懒倚在美人榻上执卷而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正思衬着那一枝寒梅凌寒独放之孤高气韵,却见一身莹碧色绿梅纹样大氅的曾琬卸下一身风霜,笑吟吟地进了殿来。傅瑶见她虽同自己一般已有六月身孕,身子却纤瘦由胜从前,免不得又要与她多加唠叨。曾琬只淡淡笑道:“瑶姐姐才多大岁数,便学得和太后娘娘一般操心了么?”
傅瑶嗔笑着牵她坐下道:“不识好歹,傅瑶这是关心琬妹妹。”
曾琬亦不多言,笑唤了贴身婢女傲霜拿了一束盛开到极致的白梅□□窗棂上一水晶花瓶子里。傅瑶亦是柔柔笑道:“琬妹妹的心思的确别致,飞雪节气采一白梅,身边婢女亦名傲霜。此等情致倒与这寒天美景相得益彰了。”
曾琬怡然笑笑:“那丫头是琬儿的陪嫁丫头,那年雪大母亲见她可怜便捡了她回来伺候。傲霜生得白净轻灵,亦是在雪地里寻得,故而琬儿为其取名‘傲霜’了。”
正说着体己话儿,不想此时傅歆搓着手进了殿来。傅瑶与曾琬忙起身福礼,傅歆今日恰是心情极好,只说不必拘礼便随意坐于傅瑶身侧剥了栗子来食。傅瑶边执着卷轴阅着便笑着打趣道:“陛下可是饿坏了?一来这儿就坐下吃栗子,可冷落了臣妾与琬妹妹了。”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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