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抱下来,然后搁在床榻上,又扯了床被子把他围在了中间。
她取下身上的银色长袍,挂在一旁的龙门架上,今日她也有些累了,她使了法术,将萧衍南的身子掩藏在蓝光中,让外人瞧不见他,又替他造了个闲适的环境。
他今日也太辛苦了。
阮清安头一次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可也不过一小会,然后便出门唤了奴婢替她打水洗澡了。
洗完澡,身上的疲乏终于消淡了一点,可困意却更浓了。
此时皇宫里正为了皇上驾崩的事情繁忙,可这些活人的事情并不在阮清安的关心中。
一觉睡到下午,阮清安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些,起身时,小心翼翼的跃过萧衍南的身子。
瞧他的一条狐尾正微微摇摆,看他那巴掌大的狐脸上,似笑非笑,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阮清安取了另一件长衣,披在身上,轻轻的打开了门,门外早上还是阳光满天,此刻已是乌云密布,这皇城一到冬日总爱下雨,说来,自她来了这皇城,下雨天数并不常见,今日虽是这般阴沉,怕也是下不起的。
“阿弥陀佛。”
站在石阶下的那人,拿着法杖,见到她开了门,微微点了点头。
阮清安讶异于这地方,这住持是如何能进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诧异,和尚解释道。
“今日老衲算得有大难,先其他师弟一步,此刻师弟们已经到了宫中,正替宫中的鬼魂超度,而老衲与姑娘有俗事未了,这次正好与姑娘了结此事。”
他顿了顿又道,“此地老衲不宜久留,若不是秦.王爷允许,老衲也是进不来的。”
也是,这宫里现在太过繁忙,忙着旧皇的丧事,忙着新皇的登基,哪里有人来管这区区一个储秀宫。
他将手中的一个佛印加身的玉瓶放到了石阶上,转身时又道。
“姑娘,人妖殊途终不是正道,你也是降妖除魔,驱鬼得道,该断便该断,他日若还是执念过重,护国寺静候。”
执念过重?她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人妖殊途又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将玉瓶拾起放在手掌上。
她的手掌有些刺痛,似乎是这玉瓶上的法印太过正气,她身上的蓝光被压制得微弱。
取了这东西,任它在自己手心里躺得安稳。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认真的盯着这玉瓶,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回屋的时候,萧衍南还在睡,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他的法力消耗太多,有些喜眠。她又想起这人常说自己是九尾狐狸,法力高强,可昨天连个区区的幻梦也不过只能维持一刻钟。
她将门小心关上,不让风雪进门。
又坐回了凳子上,手里还把玩着那个光滑的玉瓶。
她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是她下意识的觉得也许与她消失的记忆有关。
她回头看了眼萧衍南,不知为何,瞧着他睡得安稳,心里就有些想要发笑。
玉瓶已经从左手转移到了右手上,阮清安伸手将玉瓶上的瓶塞打开。
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起来,带着金光,蜷成一团,原本只有小拇指粗细大小,可从瓶口缓慢上移,最后脱离玉瓶时,这金光才越发大了。
阮清安心里有些不安定,可下一秒这金团就直接飞到她的头顶上,悬浮在空中。
她所有的想法也停留在这一刻,因为那金团并没有多等,刚一飞到她的头上,便从头顶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舒服安逸熟悉。
阮清安闭了眼,眼前记忆纷乱,她所有遗失的记忆竟在这一刻陡然回转。
狐狸是只好狐狸,可惜太过粘人。
百年以前是这样,百年以后性子也没有收敛。
他曾是护国寺背后那座山上的一只狐狸,日夜听惯了佛法念经,禀性比起其他顽固不化的妖狐更为单纯。
可惜佛光伤妖,他总在山上的那棵老树上,蹭蹭皮毛,摇摇狐尾便闲适度日。
那时阮清安还是个才入世的降妖师,师父为了降下千年熊妖,不幸遇难,没了师父庇佑,本就是孤儿交不起费用的阮清安,自然也就被师门赶了出去,临走身上也只有些抓妖驱鬼的器具和师父刻给自己的木牌。
她虽然为师父的离去难过,可生活毕竟是要继续的。
于是她便在山下的城镇里替人捉鬼,捉妖这件事,她还没有想过,毕竟现在自己的能力,连只小妖也打不过。
可她心里愤恨,恨这世上所有修炼成形的妖怪,因为就是有这些坏心肠的妖怪,唯一对自己好的师父,才会去世。
捉鬼这种虚幻的事情,找她的人并不多,也就够个糊口,平时她甚至还要去酒楼里帮忙洗碗打杂赚钱。
有天她去的时候,听说酒楼出事了,有个客人大白天的死在了桌旁,心脏也被人掏了出来。
她皱紧了眉头,听得更认真了。
似乎这已经是镇上出现的第三起命案了。
她知道是妖怪所做,因为她看见在酒楼里死去的那个人的魂魄了,那人没有什么戾气,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就已经死了。
这妖怪欺人太甚!
阮清安又想起师父教育自己时,曾说,若是遇到坏心肠的妖怪,便应该替百姓们收服,纵然有可能受伤,更甚者连这条命也保不住,毕竟一人之命能换回整个城子的安稳是很划算的。
阮清安知道师父的确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就不会在整个师门,都不愿意去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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