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会面上也变了色,目光更是冷了下来。
今早吏部大牢传来消息,说是李修柏于牢狱中自尽。淳于祈直觉其中有诈,所以便去查看。但等他到了吏部的牢狱中,却被告知,李修柏的尸首已经被扔到了乱葬岗去。
他再细问,那人就说,李家嫌李修柏做出贪墨渎职这样犯法的事来,有损他李家的声名,不愿意认回他的尸首葬入祖坟,只权当没有他这个儿子。而牢狱中死了之后无人认领的尸首,按照惯例都是要扔到乱葬岗去的。
乱葬岗野狼出没,扔到了那的尸首,只怕过不了一时半会儿的就会被分尸殆尽了。就算淳于祈现在就赶到了乱葬岗去,那也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
这件事做的这样的滴水不漏,让他查不到丝毫线索。而现在站在这李府的大门口,李惟元这样的几句话又堵的他无话可说。
淳于祈唇角崩成了一条线,面色彻彻底底的冷肃了下来:“婉婉能不能见我,要不要见我,这是该她自己做主的事。李大人不将我此刻就在这里等着见她的话通报进去,是不是很不妥当?”
李惟元丝毫没有被他身上陡然而且的凌厉气势压迫到,面上依然带了那两分像画上去的,微带戏谑和嘲弄的笑意:“长兄如父,她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做得主。”
随后他又笑道:“婉婉今天不会见你,淳于大人还是请回吧。”
但淳于祈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李惟元的目光越发的冷了下来。且看他那样子,仿似下一刻就会暴起,抬手打过来一样。
李惟元也不惧,只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淳于大人还想硬闯我李府不成?我李府虽然比不得你的永欢侯府富贵权势,可也是正正经经的人家。擅闯民宅,此事就算是说到皇上的面前去,淳于大人只怕也是理亏的吧?”
淳于祈拢在袖中的双手越发的握的紧了,指节处青白一片,面色更是铁青。
现如今这李府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疯的疯,只怕这整个李府现在都是由李惟元一个人说了算吧?这会全都是巧合?淳于祈不相信。可是他暂且面对李惟元的时候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毕竟是李家的家事,就算他和李令婉已经有了婚约,可那也插手不到李家的家务事。
看来这事明着不行,只能暗中来想办法。
想到这里,淳于祈眼中的怒色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照顾好婉婉。”说完这句话后,淳于祈转身走入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身后的长青赶忙的撑开了手里的油纸伞挡在他头顶。
李惟元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握紧,目光幽暗,淬过了冰一样的冷。
淳于祈曾亲吻过李令婉的手。而且据小青说,当时李令婉面上虽然红透了,但她却并没有要奋力挣扎的意思。
那么,李令婉是不是心中也喜欢淳于祈?若这样,那她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可怜,对他心生怜惜,所以他从江苏回京城的那夜她才会答应他?还是出于迫不得已,所以那夜才不得不答应他?
但不管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由,且她不管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他这辈子都要留李令婉在他身边的。而且他绝不会再让李令婉见淳于祈。他要她往后能见到的只有他一个人,眼中心中,也都只有他一个人,再不能有任何人,特别是淳于祈一丝一毫的影子。
李惟元竭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暴虐和肃杀之意。他闭了闭眼,而后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底清明一片。
随后他转身进了府门,径直的往怡和院而来。
等进了屋,他一眼就看到李令婉正坐在火盆边,手中拿了一只小绣绷,低着头不知道在绣什么。
听到脚步声,李令婉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李惟元,她便没有说话,复又低下头去继续绣那朵刚绣了一半的牡丹花。
她原先是不喜欢绣花的,觉得费眼睛不说,又要一直低着头,容易脖子酸,但是现在,整日的被困在这院子里,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可怎么成呢?迟早要疯的。绣花倒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李惟元见她看到自己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就低下头,他心中只觉失落。
但他面上立时就又浮上了和煦的笑意来,开口温和的叫她:“婉婉。”
李令婉拿着绣花针的手一顿,但她立时就跟没有听见似的,捻着手里的绣花针,慢慢的穿过了绣绷上绷着的白绫。
他这样整日的将她困在这怡和院中,她反抗过,但反抗不了,最后也就唯有这样不理会他,权当没有他这个人了。
李惟元见她不答应,心中就越发的失落了。可又见她容颜较以往清减了不少,下巴越发的尖俏了,他心中又怜惜起来。
他抬脚走上前,在李令婉的面前半蹲下来,伸手将她手中的绣绷拿下,然后将一直揣在怀里的那包糖炒栗子拿出来放到她的手掌心里,笑道:“婉婉,你看,哥哥给你买了糖炒栗子,你喜不喜欢?”
李令婉垂眼看着手里的糖炒栗子,还是没有说话。
何苦要一面这样将她像只鸟雀似的困在笼中,一面又对她这样无微不至的好?
她是个心软,其实也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若李惟元只是困着她,对她没有一丝好颜色,她自然会想了一切法子的去反抗,但是现在……
李惟元这些年中对她确然是真的好,而且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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