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闻言,连忙麻利的拿过了一边备好的月事带与热水,放下帘子,替芙蕖换起了月事带。
一番折腾下来,毕竟这份业务彩霞并不熟悉,倒是难得有些慢了。等到重新打开帘子,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彩霞将换下的物件交予小宫人收拾,自己则是到了桌案前,焚香去味。
而在这个时候,绛雪端着一碗汤药与一叠蜜饯走了进来。芙蕖说是想歇,倒是一直都没给歇下,于是也便顺手把汤药给喝下了。
汤药极其苦涩,饶是她今日喝的豪气万千,也忍不住直皱眉头,一等着咽下了最后一口药汁,她便迫不及待抓了一把蜜饯往嘴里塞去。
等到苦味勉强被压了下去后,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太医有没有说过我这药还要喝上多久?”
彩霞和绛雪二人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一眼后,彩霞轻声冲着芙蕖开口回道:“太医的意思是,起码让郡主喝上三日,再根据郡主的情况来做调整。毕竟郡主落水时来了初癸,恐寒气入体,日后落下病根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芙蕖一想到当日情形,一张脸便忍不住涨得通红,也不耐烦听着彩霞与她回忆旧事,便不耐烦的打发了二人。
彩霞和绛雪二人闻言,皆应了。她们二人服侍着芙蕖躺下,又细细理下了床帘后,这才放心离开。
只是,一等着彩霞与绛雪二人离开后,芙蕖却是立刻睁开了假意装睡的眼睛,看着床顶上的床梁帘幔花纹,眉头忍不住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简直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让赵晋延撞到她那么尴尬的时刻。
她年岁其实早已经到了该来癸水的年纪,说来还是有些推迟了时日,先时长公主便让有经验的嬷嬷来告诉过她。但因着癸水一直未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事。谁料到,竟然会在那么不恰当的时机……来了。
她不识水性,而那湖又深不可测,落水后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等到睁开了眼睛时,文太后、晋阳长公主甚至是皇后都围在她床边,而在外间,据说皇上带着几个皇子也守着,连她落水之前还在宫里的太子殿下也来了。
彩霞与绛雪二人倒是不在,只等着芙蕖开口问了,才知道两个丫鬟被长公主惩罚了。若非因着芙蕖此次来避暑只带了这两个贴身丫鬟,且芙蕖对二人多番看重,长公主怕芙蕖醒来找不到二人会难受,恐怕彩霞和绛雪此刻早已被长公主让人打死了。
芙蕖醒来后,文太后与文皇后自是连连安抚,只说让芙蕖好好歇息,唯独等人都离去了后,长公主开口问了几句。
虽然长公主是她的母亲,可芙蕖也直觉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加之她又没搞清楚情况,自是一问三不知。把长公主惹得好一顿无奈,偏生芙蕖还要给两个丫鬟求情。
晋阳长公主原本想要冷一冷芙蕖,可芙蕖这落了水受了惊,加上癸水来了寒气入体,模样瞧着虚弱的紧,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倒让她不忍心了。只好如了芙蕖的愿,免了两个丫鬟的惩罚让二人重新过来伺候芙蕖,明知其中有异,也不再对之前之事进行追问了。
其实倒真不是芙蕖有所隐瞒,而是她自己都有些稀里糊涂,不知道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两个丫鬟一回来,她便迫不及待的问清楚了之后的事情。
彩霞和绛雪二人因着芙蕖醒来早,又及时搭救倒是没受多大的委屈,可长公主的威严早就将二人吓得不行。好在二人还算是个伶俐人,知晓若是对长公主说了真相,长公主定然震怒,她们二人决计逃不出一个死字,倘若硬着嘴巴什么都不说,反倒有可能挨到芙蕖醒来得救。
而事实上,这二人也的确是估量对了。
这边芙蕖问了话,彩霞和绛雪倒是没有对着长公主的嘴硬,反倒是争先恐后的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芙蕖。
芙蕖落水后,两个丫鬟还未反应过来,赵晋延便跳入水中将她救了起来。可能是为了避嫌,赵晋延将人救起后,便立刻离开了。
等到彩霞与绛雪二人方才惊叫引过来的宫人们围过来时,也只看到彩霞与绛雪二人紧紧抱着芙蕖,两个丫鬟在人来之前,也特意用水将头发和衣服都弄湿了,对外只称是二人将芙蕖救起,当然这也是赵晋延临走时的吩咐,未免坏了芙蕖的名声。
不得不说,这慌乱中的权宜之计,倒还是比较得宜的。旁人见了这副景象,自然不会怀疑,加之当时情况慌乱,所有人都只忙着将芙蕖送回房中换衣请太医,也顾不上去发现什么破绽。
两个丫鬟可说是对赵晋延感激至极,说到他的时候也难免会带上了崇敬的语气。芙蕖听出来了,却是一言不发。她其实也知道赵晋延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兼大大的好人了,她也应该特特感激对方一番才是。可是,芙蕖的心中却是生不出半丝感激之情。
一想到若非这厮无缘无故跑来说她要跳湖,她也不会被他发现来了初癸,若非被他发现了初癸后一惊一乍,她也不会被吓得失足跌下湖面。
说到底,事情虽然是靠着他解决的,但事情的起因还是对方。
更何况,如今她可是大大的受罪了。在这炎热的夏季,竟然生了今年以来第一场病,偏生还是伤寒。
夏天的伤寒,最为折腾人。恰好又遇到芙蕖来了癸水,这滋味别提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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