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她默默流着眼泪,从包裹中露出来的小儿手臂,早已经青黑。
她转过头,不远处的一片瘫倒成粉末的废墟上,坐着一个男人,他两只裤脚挽起,左脚的一只鞋已经不见了,手里捏着个喝完的矿泉水瓶,表情木讷。
活的、死的;动的、静的。
人表现悲伤的方式有很多种,大概不需要嚎啕大哭,也能察觉出来现在的痛彻心扉有多深刻。
她脚步一动,却忽然察觉到什么特殊的气味,不是灰土或者人血,她立刻转变了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震中是在白鹿南面的一个县,临近一片山脉,受灾最严重的却是人口稠密的市区,因为是在晚间,几乎所有人都待在室内,居民区、或者正在上晚自习的高校最为严重。
东边的山林因为没什么工业项目,虽然距离相当接近震中,却是十分安静的。
馒馒踏在那些断掉的树木之间,飞快的蹿了上去,然后果不其然,循着气味,她发现了一片隐藏在山林间的房屋。
看得出来是很老旧的平房,不过现在也已经坍塌的差不多了,但是和外面热火朝天的救援不同,她没有看到有人出现。
“出来吧。”
空荡荡的林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馒馒回头扫了一圈,“不要让我来自己抓。”
然后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了,几个裹着黑色大袍子的人从房屋废墟后面走出来,没露出一点皮肤。
“你想做什么,无耻的白派。”其中一个人凶狠的说。
馒馒看他们的打扮,“原来是避世派。”血族黑派又分为两种:一为远离人世的避世派,还有肆意掠视的野食派。
“你们有人伤亡吗?”她看了看他们的打扮,虽然也是灰头土脸的,不过似乎没有发生死亡例子。
为首的那个人又说话了,“你太小瞧我们了,不过是房顶塌了而已,很快就能再造好。”
他们虽然没露出脸,却流露出对她的不屑一顾来,馒馒拍拍手上的土无意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忙?”
“那下面还有无数人类被压在钢筋水泥下面,生死一线,你们就躲在这里?做什么,生蘑菇吗?”
她看似讥诮的言论叫对面那些消极避世的顽固们面面相觑,“为什么要救他们?人类觊觎我们的力量,还想控制我们,是最为邪恶的生物,人类和血族势不两立,你现在这么说,是要站在他们那边了?”
馒馒像看智障一样看着那些裹着黑布的人,摇摇头,“我不站在人类一边,却也绝对不会站在傻子的一边。”
她转过身跳过一棵折断的大树,忽然回过头,“你们,曾经也是人类吧?还是活的时间太长,已经忘了。”那些人还是沉默着,她也不再说话了,快速下山。
一人被分别抬着手脚,从巨大石板下面弄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衣服颜色,脸上厚厚的淤血,完全没有声息。
而士兵们在放下人以后,又迅速赶赴别的地方的救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跪在地上,抱着那个男人的脑袋,拍打着他的脸。
“睁开眼睛看看娘!我的儿啊!我的儿!”
馒馒的脚步只有一丝的迟疑,她很快的跟上了部队。
“下面压着四个学生,这是一整块的水泥板,不能砸断!”西边的中学,有差不多两个班的人还困在里面,随着时间推移,靠外的已经被救出,越往下越危险。
“让挖掘机固定住水泥板,我们下去。”沈挚戴着头盔,和士兵们混在一起,脸上身上全都是土,他正用铁锹铲着废石块,忽然看到馒馒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他大喊了一声,声音却被轰隆响起来的挖掘机掩盖了。馒馒对他比了一个手势,站在了他们准备撬开进口的地方。
“小心,不要伤到人!”沈挚这么喊着,眼见那巨大的铲斗缓缓向下,将石块卡在铲齿之上,然后缓缓往上抬。
只要有了一丝间隙,士兵就可以爬进去,先稳定住下方灾民的情绪,喂些水,再根据情况将人弄出来。
馒馒看面前几个士兵试了一下,都因为缺口太小而进不去,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用长杆刮着水瓶先伸进去。
“这个宽度的话,我……”她说。
“馒馒!”沈挚忽然打断她,他就站在与她间隔了一块石块的废墟对面,面色严肃,“不许!”
她抿抿唇不说话了。
后来他们好歹是又找来了一些可以固定的东西,在石块下垫一张桌子,然后用最笨的方法一点一点挖。
她看着沈挚满头大汗混着泥水的样子,感觉那废墟下面原本能探知到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了。
“太慢了,你们再去多叫几个人来!”沈挚搬掉一块石头扔到身后喊着,但是有人应了句,“没有多余的人了!那边也需要救援!”
他呸一声吐掉嘴里混着灰的口水,“那就快点继续挖!石板折断,下面人就没救了!”
他正往手上缠布带,忽然听到旁边人唏嘘的声音,转头一看,见一个人正往缝隙里爬,腰上挂着几瓶水和纱布。
“馒馒!你出来!”
沈挚扔掉铁锹扑过去,趴在书桌撑起来的小小洞口,看她已经飞快的爬了进去,“你出来啊!”然而她一点都没有回头。
他只觉得彻底懵了,身后两个士兵把他拽了起来,搬过来救援的东西聚拢在洞口,纷纷讨论着这个勇敢的女孩。
过了两秒钟,他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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