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很累。那些年,我紧紧依附着你,你给的一切都像恩赐,你给了那么多,可我还是惊惶度日;这些年,我一个人走路,才明白你当年的心情——一切只有在自己手中,才能过得心安。
现在,我不爱你,也不恨你。凡事有定数,即使没有你,到了该遇到的时候,我还是会遇到张聿、李聿,教会我成长,再潇洒退场。你也一样,即使没有叶铮铮,你也会遇上张铮铮、李铮铮,收入笼中,□□驯化,边说爱她边另娶她人。
我们都在变,你爱的和爱你的都是过去的那个叶铮铮。你的‘爱’字,对当年的她,可能是恩赐,对现在的我,却是侮辱。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说呢?不要对我说爱了,你的爱应该给你的妻子、你的女儿,而不是给我。你的爱,我要不起;我要的,你也给不起。”
黑暗中,叶铮铮看不到程聿,也不知道他是否正站在某个位置看着她。她没有开手机背光,只这样静静坐在黑暗中,听着外面过道上偶尔传来的声响,若隐若现,若近若远。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到一声闷闷的关门声,她才长长叹了口气,挺得直直的背脊松懈下来,向后仰靠了上去。
叶铮铮在沙发上靠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啪”的一声开关声,在黑暗和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心头一震,猛然站起,四下张望,就看到有光自侧方洗手间虚掩的门内渗出。门不紧不慢地打开,一个身影自明亮处撑门而立,看向她,笑的一脸深沉。
乍看去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竟是周自恒。
“你、竟、然、偷、听!”叶铮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周自恒低声笑着,却并不回答,只是快步走向大门,打开了房间的灯,又转身靠在门背上,像程聿刚才做的那样,挡住了如惊弓之鸟般冲向大门的叶铮铮。
“明明是我先在这里的,是你们打扰了我,怎么能叫我偷听呢?”周自恒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上下打量着叶铮铮,目光深邃,笑容玩味。
“你想怎样?”叶铮铮恨恨地看着他,满脸的警惕戒备。
“我不想怎样啊。叶总,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仿佛我才是程总那个负心汉呢?或者,你是想灭口么?”
“不想怎样就让开。”
“哎,这戏路不对呀!这时候,难道不该是大家坐下来谈一谈,我封口的条件么?”
“你爱说就说去,我又管不了你的嘴。这年头,谁没几段‘过去’。何况,我这段过去,清汤寡水,平淡无味,你愿意说,还不见得有人愿意听呢。”
周自恒笑容僵了一下,深深看了眼叶铮铮,又重新笑了起来,点点头,认同道:“叶总说得很有道理!仔细一想,你这段过去平淡得不合时宜,这么清汤寡水的爱情故事,实在让人意兴阑珊。”
听周自恒这样说,叶铮铮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也跟着频频点头。却不想,他又继续说道:“所以,叶总这么热衷于相亲,是想开始一段一见钟情、缠绵悱恻、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么?”
叶铮铮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些年练出的那点应变能力,在周自恒面前显然不够用,思绪百转千回间,只挤出了句弱弱的、没什么杀伤力的——“哪有热衷……你别乱说……”
周自恒没有再说下去,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叶铮铮的电话在此时也嗡嗡震了起来。叶铮铮讶异地看向陌生来电,就听周自恒说道:
“我知道叶总一定没存我电话,更不会加我微信。这次起码把电话存好了吧,就存成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舟自横’好了。回上海后,叶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像相亲那样聊一聊,重新认识一下。”
周自恒说完,指指自己手机,又隔空点了点叶铮铮手机,转身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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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铮铮恍恍惚惚走回房间。
她一进门就甩掉高跟鞋,赤足走到床前,扑到床上,又慢慢翻了个身,仰躺着,侧头看向窗外。
纱帘大开着,隔着大大的落地窗望出去,黑漆漆的天空上零散地缀着几点星,忽明忽灭,忽近忽远。一个恍神,那些未及重新封印的记忆四散开来,顷刻渗入骸骨,便有伤疤狰狞凸起,呼吸间俱是钝钝的痛。
不爱了,她只是说“不爱了”,却从未说过“不痛了”。
☆、一曲青春最丧的歌
张爱玲说过,人生是袭华丽的袍,爬满了虱子。在叶铮铮心里,程聿就是她前29年的人生中,那只最大的虱子。
认识程聿,是在叶铮铮大三那年的暑假。
那是2006年,股权分置改革风生水起、股市欣欣向荣、i又重新开闸,即使想不到后面那轮轰轰烈烈的大牛市,那时的投行仍是当之无愧的金领行业。
叶铮铮学的是金融,因缘际会之下,被家里的朋友推荐到了鑫和证券投行部实习。叶铮铮实习时,程聿已经在团队干了一年半,他本硕皆就读于国内最顶尖的高校,单凭一己之力,过五关斩六将,拿到了鑫和投行部唯一的校招offer。
叶铮铮不是小说里懵懂莽撞、自以为是的职场小白。她自知才智平平、保守矜持,家境又是小康有余、富贵无望,按照投行的用人标准,除了颜值尚可,其他简直一无是处。因而平常敏言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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