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的心头爱将,从没变过:“今天感觉怎么样?”
袁杨不说话,转身退回了角落重新坐下。
他没有试图说服徐政委。因为试过,因为知道那让他困惑也直觉危险的结果不可更改。同为军人或说是武装模式,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同,没有不择手段的求生,规则明确不容质疑,一是一二是二,命令压倒一切,唯有服从。
他的头脑很乱,某些东西似是而非,即使没有记忆也依稀存在,就像是被移植进了他的血液和骨髓里,除非死亡无法去除。
徐政委也不以为意:“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有德国的专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将参加并主刀你的开颅手术,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德国专家开刀就有百分百成功把握?”袁杨冷冷的反诘。
“七八成吧。”徐政委个人倒是真心实意的高兴。这种高危手术,哪怕多一层保险都是让人雀跃的好消息:“具体情况他还得为你检查后才能得出结论。”
“如果我说不呢?”袁杨情绪平平:“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负责,我不需要为了恢复记忆而去做冒险的手术。”
徐政委不说话了,郭颖急躁却是莫可奈何。
冷场了将近半分钟,袁杨薄唇微抿,言简意赅:“滚。”
“真对不起,徐政委,他不是……”出了大门,郭颖连忙向徐政委道歉。
其实她能说她很想笑吗?这无关对徐政委个人的不满或是攻击,单单是因为那个酷酷的袁杨让她陌生新鲜之余,觉得无比的——有趣?
他好像变了。
“没事没事。”徐政委大度的挥挥手:“小袁这么多年都是严格律己的典范,我知道他的本性。何况现在他又不记得我……对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徐政委眼睛发亮,四周看了看,很是谨慎的态度:“德国专家后天就到。我接到电话,说是全军最著名的脑外科夏教授也被请出山了,他去年刚刚退休。最多三天,马上会安排一个详细的会诊,针对小袁的情况给出一个最佳治疗方案。小郭,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全国最好的专家甚至是国际上的权威都来了,我心里踏实多了。”
郭颖真心实意的致谢,仅仅是为了他这份相待的态度:“谢谢你徐政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找来的,我哪有那个本事。”徐政委感慨:“德国专家我是不知道,我可听说夏教授脾气挺怪,去年说退休就退了,坚决不肯再返聘。这次他肯来,真是再好不过!”
郭颖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正午的阳光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窗明几净,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会好的,一切都将守得云开见月明。噩运挥退好运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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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语气里的放松不会有假:“其实待在这里也不错,没有战争也没有生命危险,衣食富足。”
郭颖靠在铁门上,是这两天习惯的谈话方式:“我该表示说,这是我的荣幸吗?”
袁杨低低的笑,依稀有着调侃的成分:“挺伶牙俐齿的嘛。说来听听,你和袁杨谁先追的谁?”
郭颖笑,甜蜜的心思毫不设防:“我先追你的啊,就你那个倔脾气,还拽的二五八万的,说什么怕耽误我配不上我之类的酸话。”
“嗯,挺不爷们儿的。”袁杨很是旁观者的角度评论:“一个大男人,喜欢就追。哪儿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念头。”
心里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清楚。
郭颖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疑虑抛出脑海:“明天就要手术了,你害怕吗?”
“谁不怕死?你不怕吗?”袁杨反问。
“我不怕。”郭颖想了想,还是羞于把后半句说出来,悄悄咽了回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傻丫头。”男人的声音并不清朗,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沙哑,或许是被战场的硝烟熏坏了声带,也或许只是他动了感情:“你和袁杨感情很深?”
冲动来的毫无征兆。是想要打破彼此间的禁锢,紧紧抱在一起的渴望。
“我知道你记不得那些过去了,可是我记得!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在东林的时候,在七四二六的时候,在鲁营那处海岛的时候。你跟我说,婚姻不一样,你要求我同等的付出与回报,信任坚守,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绝不分开!袁杨,我知道现在的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那种想法,可是我真的不怕死,真的。如果手术出了意外,我陪你一起!”斩钉截铁,没有半丝的犹豫。
铁门内久久没有回答,郭颖惴惴的将微烫的脸颊贴在门上,冰冷和滚热形成鲜明的反差:“袁杨?”
“这真荒唐,可是我想抱抱你。”袁杨轻笑:“这念头来的真怪。”
不可置信的狂喜涌上心头,郭颖几乎热了眼眶,手臂一撑就站了起来:“袁杨。”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棉花团样的堵住了呼吸的通道。即使他不记得,可是那些过去沉睡在脑海里,不曾丢失。他有着本能的反应,和自己一样。
固执的将手指伸进栏杆之内,完全忘记了徐政委的警告。
握住我的手,袁杨。
她渴望和他的真实触碰,只有体温的交融才会让她的焦灼获得一点的慰藉,胜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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