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高冷了没半天, 发觉没有被欣赏, 又决定做神兽还是要诚实一些, 直面自己的内心。他偷偷摸摸爬上明显可供两人躺下的大贝壳,左手一个软枕,垫高貔貅的脑袋给他垫了进去;右手一床由玄色的羽绒塞就的被子,拍平了给他盖好。
两百多年提心吊胆的混沌时日过后,他终于又能安歇在貔貅身边。他目光晦暗地逡巡眼前一大片细嫩的后颈r_ou_,最终什么都没做,排解性地冲人后颈吹了口气,满足地蹭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两人在深海多呆了没几天,貔貅终于禁不住诱惑,提出要离开深海。
他提出时正是羽翼丰满身形成长到盛年时期的模样。两弯长而卷的睫毛下,他明亮的眸子低垂着看赖床不起的老贼:“你把手松开。”
鲲鹏抱着他的腰不愿意撒手,自下而上看貔貅一头青丝从塞满他羽毛的枕头上掠过。貔貅腰腹处薄而柔韧的肌r_ou_被他羽毛织就的被子所拥抱,围绕。而被子没占领处的温度与力量,他正亲自用手臂来拥抱丈量……
他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气味……
鲲鹏暗戳戳地痴汉着,不出三秒就被一巴掌大力拍在手臂上,半个小臂连通手背都被拍得红彤彤。貔貅超凶:“我叫你松开!”
才过了几天,貔貅日常与鲲鹏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转变,从一开始的谨慎畏惧变得胆大妄为。他们谁也没有刻意制造这个局面,只是两相博弈,不进则退。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没有杀意,而且还在情,欲方面有所求,自然而然的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被苛待了。
老不羞完全不觉得这是自己家庭地位下降的体现,是他强行要与貔貅做一家子,挨点皮r_ou_亏无需计较。他生怕貔貅一直惧他畏他,故而之前就连揣摩貔貅偷偷潜出去的目的时,也是千变万化跟随着。轻易不愿叫貔貅发现他盯他盯得这么紧,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他。
他每天都要趁着貔貅长身体睡成死猪的时候召唤无厌。两只神兽相处,好比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与他的镜子。一开始他们寥寥无几的刻板对答是这样的:
“无厌,貔貅今日对我的畏惧可有减轻?”
“貔貅对你畏惧非常。”
几日之后,无厌的回答是这样的:貔貅身上仍有畏惧的气味。但多数时候,“暴戾”更占上风。
叮,你的媳妇已从被土匪绑来当压寨夫人的小可怜进阶成暴凶巨残暴的小炮仗,并时时想要家暴土匪翻身做主人。
鲲鹏欣慰非常:总算不那么战战兢兢的了。两口子过日子么,他老是怕我怎么行。我宁愿他乖张暴戾骑到我头上来,只要他自在即可。
鲲鹏吃了颗定心丸,火速遣走了打搅二人世界的无厌小灯泡。用完扔,十分绝情。他致力于把貔貅带出去玩儿,好让他与自己相处时更自在放纵些。最好能顺道发现是自己护住了他心心念念的鲁氏一族,继而抵消一部分被强抢为妻的怨憎。
老贼松开红彤彤的手背,牵过貔貅同样拍红的手心亲了亲:“疼不疼?嗯?要不我们攀根珊瑚,珊瑚握起来不刺手……”
貔貅气地脸爆红,一把甩开牛皮糖,蹦跳着穿上鲲鹏为他准备好的衣物。他这次生长不同于幼时,无需等上漫长的百年就能回到巅峰时期。他小心地收好自己的翅膀,不让强取豪夺玩禁闭的暴徒对外出产生纵虎归山的联想。他斜睨鲲鹏,惜字如金:“出发吧。”
鲲鹏欣然应允,一手圈住抢来小媳妇的腰,揩油揩得相当顺溜:“抱牢我,我再带你出去。”于是乎他一路上差点被勒断腰,全程承受着甜蜜的负担。中途被贴身相依的热度搞得燥热,又不舍得强迫他,只好贱兮兮占嘴上便宜:“你真软。”
遂又一次惨遭狂躁小媳妇的家暴。
两人别别扭扭折腾到梁国,貔貅几次想逃走都没能甩开牛皮糖。不仅没能重获自由,还把对方脸皮磨得越发厚实。鲲鹏骨子里对于强抢良家妇男原本有一定的负罪感,出来玩几次你追我逃,负罪感全数消磨殆尽。
负罪感是什么,有实实在在的媳妇在怀来得重要吗?只要媳妇在手,做一只无耻的老鸟又何妨。
鲲鹏迁就貔貅为人时养出的习惯,一路各种陪他听戏吃茶逛铺子,由着他利用各种机会逃跑。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就是铁了心要把你抢到手,宁做小人不做鳏夫。
反复追逃几次,老贼都能把这老鹰捉小j-i的事儿当做闺房之趣了。
两人此时混在一堆听书的吃茶群众中,除了容貌俊俏气势逼人之外,与众多来消遣时光的结伴友人毫无二致。他们点了些茶点,对坐着听台子上干瘪的小老头说书。说是听书,实则貔貅的注意力全在周边嗡嗡聊天的听客身上。
他有心想知道鲁家的处境,又不愿把鲲鹏带到建昭去,唯恐他病情加重做些不利外人的事。鲁家凡人之躯,可不像他,经不起这老鸟折腾。如此思量,他便专往人扎堆闲谈的地方去,借诸人之口,探寻建昭的情势。
茶楼就是这样一处消息流通的好地方。
听客甲磕着瓜子,兴致一上来那里还理会台上说书的在唱啥,径自压低了嗓音。嘴里吃着小食,吐字含含糊糊地和好友唠嗑:“魏家眷属已经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去了。所以说啊,做人还是厚道点,打压同僚树敌过多迟早要遭受反噬。”
和他同来的听客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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