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人就适合戴虚假的胸针。”霍一舟冷冷地把自己复制出来的那枚胸针给她别了回去。
在胸针离开“劳拉”身体的那一刹那,霍一舟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大脑,似乎是脑海中有一扇生锈的门正在被人以蛮力疯狂地凿弄着。头脑中充斥着这样那样的声音,连带着许多不甚清晰的画面不断地翻涌上来,霍一舟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眼泪自然而然地跟着到了眼眶边。
那是久违了的有关第一次游戏的记忆。
霍一舟看到自己又一次在参加完许教授的讲座之后,获得了那张参观白哨研究所的名片,只是这一次在收到短信之后,所有人都还附带着收到了游戏的参赛规则。这让众人都重视极了,没有发生第二次那种稀里糊涂就丢了x_ing命的情况。霍一舟还看到南城大学并没有被那位占领,相反,他是异能觉醒较晚的那个,甚至被人欺负了也无法还手。
没有这一次游戏的沉睡环节,宁鸮没有昏过去,甚至比这一次更快地掌握了游戏的玩法,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赶回了南城,迅速地带着霍一舟和郭路上了路。他们在路上自然而然地遇见队友们,有了游戏指引,每位队员都比这一次显得从容。
回忆的画面中都是所有人快速通关的场景,霍一舟终于明白了东君和司命的担忧何在——发现第一次的自己比第二次做得更好,现在磕磕绊绊的,相反对手却有了长足的进步。就算第一次如此顺利的自己也被那样的对手打败了,这一回的自己真的能够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反败为胜吗?这几乎是所有人在回忆结束之后都会产生的念头。
挫败的感觉无法控制地萦绕着霍一舟的心头。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指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都记起来了啊?你们曾经做得远比现在优秀,可是结果还不是被迫重启了游戏?”“劳拉”桀桀怪笑着说,“所以这一次的结果定然不会有区别的,只是你们无法重启游戏了,而我们,将会获得真正的胜利!”
霍一舟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劳拉”:“不,既然是游戏,就分容易模式和困难模式,我们曾在容易模式里栽过跟头,现在在困难模式中掌握了更多的技能,拥有了容易模式的经验指导,再加上困难模式中磨练出来的反应,你以为我们还会再次落败吗?”
“小苍蝇就是小苍蝇,”“劳拉”啧啧两声,打了个响指,一块屏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看看吧,你的队友们在记忆回溯之后,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情绪继续玩下去。”
霍一舟看到郭路发现是自己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其他人为了救他也纷纷落入了霍特的陷阱,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眼前苦苦维系的幻境产生了动摇;他还看到杨涛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少年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无措,蔡音音流着泪跟在他身后,哭着劝他:“不,这骰子不是我施舍的,就是你应得的……”;还有在下棋的邝同悲,尽管脸上的表情一派淡定,但他举起棋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出卖了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怎么样?没有人会在发现自己重走了两遍同样的路,却不如第一遍走得好时,依旧保持着无波无澜的内心。”“劳拉”得意地说。
霍一舟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是因为你没有走过第一遍。”
“劳拉”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我不需要走第一遍,我是神选,我只需要这一次就可以赢得一切。”
霍一舟看她的目光堪称怜悯:“没有身体就无法获得自由行动的权利,就算你在游戏中可以呼风唤雨又怎样呢?到了现实生活中,还不是要依靠霍特,只有他想让你出来的时候,你才有机会出来看上那么一眼。”
被戳中了痛脚,“劳拉”的眼睛气得发红:“等到霍特获得了所有的骰子,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实体的纯精神世界!”
“是吗?很可惜,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世界被创造出来……”霍一舟说着猛地一偏头,一个诺亚盒子破空而来,直直地砸到了正发狂的“劳拉”身上。
看着不知何时亮起来的天光,霍一舟就势往地上一滚爬了起来。他喘着粗气俯身拾起砸到“劳拉”身上的诺亚盒子,又将它抛掷给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汉斯。
“我来晚了吗?”汉斯忐忑地看着霍一舟。
霍一舟微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失去了胸针的“劳拉”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劳拉的那部分,她的面容开始扭曲模糊,很快就成了没有五官的人。
宁鸮从不远处走了出来,活动着酸软的手腕。汉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对宁鸮道:“宁,下一次如果要让我进来,麻烦你直接用叫的,我的能力也能让我瞬间抵达游戏室里的。”五分钟前,汉斯才琢磨着搞懂了入口的搭建办法,把自己传送进了游戏,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游戏的玩法,一下子就被拽进了这片荒原里,直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过程也许不太愉快,”宁鸮抬手不知从哪边拽了根麻绳出来,动作熟练地把“劳拉”捆了起来,“但结果令人欣喜就足够了。”
广播里的童声像是像是被什么信号给干扰了,变得时重时轻:“恭喜猎人阵营找到全部狼人,获得了本场游戏的胜利。”
随着播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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