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高悬,关尔终于说了句:“关义,回帐篷,萤火虫也要睡觉了。”
关义恋恋不舍,直到关尔拉他走,他才勉强跟着往回去。
山包虽小,路却崎岖。看着下面的营地离得不大远,七拐八绕却是要走上一会儿。关尔小心翼翼地拿手电看路,牵着关尔一步一脚印,走得就更慢。晚风幽幽,卷落两滴汗水,耳畔隐隐约约飘来一首歌。关尔看了一眼,是对面的超市,两位收银员趁着深夜无人,在店门口练习华尔兹。
挑的是一首经典老情歌,直白又深情款款,他们注视着彼此。
歌词开头是:
en ols ru i love h you.
……
关尔心脏跳动地太快,手心也都是汗。耳边传来关义跟着哼唱的声音,他只哼那一句,也不会唱词。但关尔听得明明白白,因为那句恰好唱的是:take y oo.
他牵起关义的手长大,而后半生,也将由他牵着关义的手老去,无关时间,无关感情。命运把两人绑在一起,还打了个风s_ao的蝴蝶结。
“吃糖,别唱了。”关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给关义。
关义伸手,但并不是接过糖,他小心翼翼往关尔手里放了个小玩意儿。他跟关尔的手合在一起,呈一个空心圆,关尔觉得手心痒痒的,关义也痒得直笑,他用力忍住没把手放开。
把糖放回包里,关尔替掉他的手,他想他猜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但从指缝中望进去时,惊喜的表情还是一下就蹦上了脸。
关义亲了他。
“……婚,结……婚。”
关尔浑身一个激灵,抬起目光,哑口无言。
他突然笑起来,敞亮又释然。压抑情感的堡垒,土崩瓦解。
“好啊。”
关义很开心,这是他人生首次追求爱情,十分顺利。
回到营地,关尔把萤火虫放入瓶子,小心翼翼放好后,拉着关义并排坐下,再然后,郑重其事地吻了他的唇角与额头。没有任何性意味,像许诺,或是宣誓。
“这次,眼睛可以睁着。”关尔望进他的眼。
仿佛纵身一跃入深海,瀚海漫漫无尽头。
关义的眼神轻微地晃动着,他亲关尔的脸,亲他鼻子,亲他嘴唇。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表达自己的爱意。他看关尔的眼神与他看大海、看天蓝色的糖纸、看竹蜻蜓、看那株含羞草的眼神是一样的,甚至是这几种的总和。
又或者说,是因为关尔,他才看到了这一切。憧憬、喜爱、自由、陪伴。
捅破的窗户纸在关尔心中哗啦啦地响,变成了助战的旌旗。他抱着关义的肩,慢慢地,让月光照耀他藏于衣下的皮肤,一寸,一寸。
夜风看了不该看的,含羞带臊走得匆匆。关义打了个喷嚏,有些可爱。关尔拉上帐篷,跟他滚到一起,难分难舍。他焦躁又急切地准备着第一次,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但他已下定决心要这样做,只是有一些害怕。
关尔撑在他胸膛上,颤抖着压下自己的腰胯。准备得不够充分,很疼。
“怎么就是你……怎么喜欢上你……”关尔气得眼睛都红了,所有矛盾的情感,此刻彻底炸裂,把心脏都扯碎。花了十几年想明白怎么样,又耗尽所有勇气准备好怎么做。但明现实,就像一颗炮弹,毫不留情地轰在他筑好的堡垒上。
关义惊异于进入的神秘空间,但他害怕弟弟此时暴躁的脾气,忍得痛苦万分。手足无措的关义只有老招数,无非不过:糖纸、亲亲、摸几下,他做了,此刻见了鬼一般,无比有用。
万事开头难,两人有大把时间来磨合。等关尔足够放松,能够进退自如时,他已累得直不起腰。
“关义,换你自己来了……”
这句话在关义听来简直如获大赦,傻子总有用不尽的j-i,ng力和力气浪费在无所谓的事上,这是难得有用一次。
关尔坐不住,逼着他换了姿势,两个人都省力不少。
“疼……关义,我疼……”
关义什么也听不见。专注,他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最吸引他,最使他深陷其中的。
直到第二场情事,关尔才真正适应,他才去回应关义的动作与亲吻。两条大江奔流相汇处,激起无数大小不一的漩涡。
关尔擦去腿间脏兮兮的东西,天将要亮了,关义已累得沉沉睡去。关尔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困意奔涌到眼前,但他睡不着。他脑子里就一直不停地想:从小到大没跟关义打过架,今天挂的彩一次性全赔回来了。
不清楚那两位店员是否还在练舞,只是这一夜,那幽幽飘来的乐声从未断过。
关尔要睡着了,他听见:
be a ant in love h you.
like a river flohe 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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