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时薇拉过床上的一张薄毯,盖到他的膝头上,推着他往阳台上去,边走边说,“这几年江家的生意看上去顺风顺水,其实暗流无数,你是最终的决策者,如果没有你头脑清醒,几次力挽狂澜,光靠手下人,恐怕非但没有这岘港的月河酒店,连本来已有的盘子,也未必托得起来呢。”
“只是我也累了,确切地说是很厌倦。”江淮眺望着远方的海浪说,“我不是天生的生意人,坦白说,这对我而言甚至是无趣的。以前,我是在用不断做大的生意来刻意提醒自己生存的价值,欺骗自己这样可以换来一丝体面,可其实我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我只想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我想比起外表的体面,我更想让自己有一种真正在活着的感觉:身为江淮,而不是江董的喜悦。”
时薇坐到阳台上摆放的一张椅子上,与他四目相对:“江淮,你在找回自己,对吗??”
“我想是的。”他浅浅地笑着,转而又道,“时薇,也到了我该兑现当年承诺的时候了。”
“承诺?”时薇苦涩地撇了撇嘴,“你是指,金钱方面的承诺吗?”
江淮道:“我说过,我会尽一切力量实现你的梦想。不可否认,实现梦想往往是需要财力的。我愿意贡献我的财力,来回报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可我并没有兑现承诺。”时薇别开眼去,水雾在她的眸中转了几转,“我违背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没有把戏演足全套。”
“这没关系了。”江淮说,“这场戏是否继续演出,已经没有意义,提早收场也好。”
“因为你已经成功地逼走了明蓝,对吗?”
江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我不认为我有能力逼走她,但是,已经有人成功地带走她了。”
时薇心痛地看着他,他却摆动了一下右手,笑容里有了些许豁达的意味:“好了,你就不要再旧话重提了,你劝我的那些话,你也知道我不会听。倒是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洗耳恭听。”
“以你今时今日的能力,找一份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一点也不难。你如果想自己创业,我也可以给你一笔充足的启动资金。我的母亲已经知道我们分手的事,你在‘月河’的地位会变得很尴尬,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受到无理的对待。你明不明白?”
时薇没有马上说话,等他说停了半分钟后,她才开口:“江淮,其实,我也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我想,如果我真的想待在‘月河’,我应该不太会在意周遭甚至是您母亲对我的看法。过去,我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所以我必须忍受你母亲的羞辱,现在,我是月河的雇员,你母亲虽然是大股东,你却才是聘用我的老板。当然,你们可以炒掉我,却未必可以羞辱到我。至于其他同事,我如果要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那么我和你假装在一起时候的议论,不会比现在少多少。”
江淮望着她,脸上渐渐浮起深长的笑意:“时薇,你这样讲,我便放心了。”
“再过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吧,”时薇说,“不管你是找专业的管理人团队也好,或者仍然亲力亲为也罢,我都要离开月河了。本来,我也打算过完年就和你说这件事,好让你在工作上有所安排。现在既然谈到了这里,我便提前和你说了吧:我已经计划去新加坡学酒店管理。”她站起身,望着远处残霞的红光,悠悠地道,“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无论如何,祝福你。”江淮道,“但我还说要说,我对你的承诺,希望你仍然给我兑现的机会,不要推辞。”
她反身,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好啊,既然却之不恭,我就只好收下了。”
方孝龄来岘港的那天,江淮派了阿胜去机场接机。江淮则在家沐浴更衣,将自己尽可能地打扮得精神抖擞。所幸这几天,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阿淮,怎么又瘦了呢?”方孝龄一见面,就捧起他的脸,心疼地看着他。
“妈,你这些年和我哪怕是分开三两天,也都回回都说我瘦了,我要真是如你所说,早就瘦得没没型了。”江淮抬起右手,握了握母亲。
“你可不就是瘦得没型了吗?”
江淮苦笑:“我那不是瘦,只是瘫了那么多年,肌肉萎缩了而已。医生说,我的肌肉萎缩速度已经很慢了。”
“阿淮,妈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方孝龄恨恨地道。
“那个人都死了很多年了,还提他做什么?”江淮说。
方孝龄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瞬间熄灭后,婉言道:“好了,不提。我只问你,你和时薇那是怎么回事?”
“分手了。”他简单平静地说。
“她凭什么?”
江淮无奈地看着自己母亲眉心拧起的结:“感情是双方的事,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当然可以有她的选择,换言之,我又凭什么强留她?”
“你给她的还少吗?”方孝龄说,“没有你,她什么都不是。”
“我给得起她什么?”江淮悲凉地道,“她什么都不是吗?起码她青春、健康!”
“阿淮,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方孝龄搂住他的肩膀。“我的儿子是最优秀的。”
“妈,我知道我的残废让你承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我答应你,我会尽量做到优秀,尽量再次成为你的骄傲!虽然我的身子残缺了,我知道你还是不会放弃对我的希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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