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好不好。
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
现在的工作是否称心。
……
末了,爷爷端起一杯茶,却是要喝不喝,话语间竟有些犹豫:“你爸爸……他当年离家出走后,换掉了名字,我一直找一直找,却没……”
顾天蓝这才明白,点头:“我养父,他名叫林自强。”
老人的眼眶突然有些红:“自强……自强……他这是要告诉我,脱离顾家的庇荫,他仍旧会刚强独立啊。”
顾天蓝心情也有些激动,脱口而出:“爷爷,您不要难过。”话语出口,爷孙俩都愣了一下。
顾明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站起来,走到书架前找出几本相片簿子,拿过来又坐下,语气突然有些严肃:“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有些故事,你应当知道。因为,你是顾家人。你必须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你因为知晓了这些,而怨恨我,不愿回到这个家中,我不会怪你。无论你在哪里,你的家人永远都在这里。”
顾天蓝看着老人坚毅的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相册翻开,大约在三十五年前,顾明顺一身戎装端坐,表情有些严肃,身旁是温婉的妻子,正微微笑着。他们的身后是一男一女,左边的正是他年轻俊逸的儿子,也就是天蓝的父亲,顾盛朝;右边的女孩儿脸庞还有未退却的婴儿肥,她就是顾盛朝的亲妹妹,顾盛锦……
顾盛锦推开书房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平素总觉庄严肃穆的书房里,亮着一盏灯,老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脸上竟带着难得的笑意。他腿上摊着一本相片簿子,手指仍指着某一张照片。一个女儿靠在老人脚下,脸还压着半本簿子——竟也眠着了。暖黄色的灯光照得爷孙俩身上都蒙着一圈光印,这样温暖。
顾盛锦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管家迎上来,示意已延迟半小时用膳,现在是否可以开饭。
只见顾盛锦眼里含着泪,轻声比了个“嘘”的手势:“先不用叫这爷孙俩了,让他们再休息一会儿吧。”
原来,故事是那样简单:年轻的将门之子爱上了灰姑娘,然而家族的反对令这年轻人左右为难,终于在一个雨夜不辞而别。从此隐姓埋名,虽然生活艰辛,但挚爱常伴左右,倒也温馨。女儿出生的时候,爱侣难产而死,年轻人自此心灰意冷,但求将女儿抚养成人……
“你的妈妈,有个很美的名字,叫许锦年。”深夜,爷爷休息后,顾盛锦对天蓝继续讲述着。
天蓝想到家中那张被父亲珍藏的照片,怪不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那是藏着妈妈名字的诗句,被爸爸记在照片上,也生生地刻进他的生命里。故事虽然简单,但她可以想象其中的波澜起伏,这样美,这样的爱,也只会发生在那个年代了吧。
顾盛锦拍拍她的手:“分神了?其实我也是长大后才明白,当年你爷爷那样反对,并不真的是因为两家门第的悬殊。”
还有下文?天蓝瞪大了眼睛听着。
“那一年势利纷争,局面动荡不安,有人想要凭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惩治你爷爷。当年若要保全这个家,你爷爷只能与另一方联手,而那个人却提出了政治联姻的条件。喏,这就是那个人的女儿。”顾盛锦挑出一张照片,指给天蓝看。
天蓝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是……”
顾盛锦看着她的反应,说道:“嗯,这个女人,你也认识了,就是苏以年的母亲。”
天蓝惊讶:“姑姑,你怎么知道我……”
顾盛锦笑了笑:“顾家和林家向来交好,我去接你之前,你林阿姨已经告诉我许多你的故事了。咱们接着说,当年林家虽想帮助我们,但那时林老自己也被卷进了漩涡,真正有心无力。所以你爷爷无奈之下,只得同意政治联姻的条件。他本意只是想虚延一段时日,本就已经部署得七七八八,待到时机,他自有办法反击为胜。哪知哥哥他竟这么倔……”讲着讲着,又流下来泪来。
天蓝的眼眶也跟着泛红。
顾盛锦深吸一口气,笑道:“瞧我,净对着你这孩子哭个不停。这段故事,我是听你奶奶讲的,究竟有几分真,我也拿不准。我曾试探着问过你爷爷,当年的内情到底是如何,他只是沉默。你爷爷生性刚烈,戎马一生,从未对谁说过一句软话,所以我想,那样的沉默其实也就是默认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他从未提过,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记挂着你父亲。他也一直在努力寻找你们,但当年时局不比现在,一个人想要隐姓埋名地生活实在太容易,你爷爷没找到丝毫跟你父亲有关的线索。近两年,顾家的小辈们有的已不知晓这段往事,知道的也被禁止在你爷爷面前提起,就是怕他伤心。”
说到这里,顾盛锦停了下来,天蓝看懂了她的眼神,说道:“姑姑,我不怪爷爷,我相信我的父母也从未怨过爷爷。”她说得很用力,很认真,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顾天蓝一夜未眠。她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天亮时分,终于豁然开朗。
第二天清晨,她特意说要跟爷爷一起晨练,爷爷挥挥手,跟随的警卫员立刻拉远了距离。
“爷爷,我想暂时还是住在自己那里。”顾天蓝有些不敢看顾明顺的眼睛。
顾明顺停了步子,沉默着走到亭子里坐下,果然是有些失望地看着孙女:“怎么?还是不打算原谅爷爷?”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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