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伊凡诺对着尚恩的后背怒声说。
尚恩回过头,兴奋地说:“就是现在,我等不了了。如果你再说一句不要,”笑,“会有惩罚哦。”
伊凡诺咬牙切齿地问:“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喜欢。”尚恩蛮横地说,“必须有第三次记忆植入,每个人都做了,你也不能例外。这是游戏规则。”
他不再给伊凡诺争取的机会,直接让战斗机器人将他拖拽到了实验室里。伊凡诺被重重按进了冰冷的手术椅,身体被牢牢固定住。
“查尔斯……艾斯嘉达……查尔斯……”
当探针刺入他的太阳x,ue时,伊凡诺默念着这些名字,试图将它们印刻入记忆的最深处,那被抹消不去的地方。
尚恩躲在隔壁的监控室里,看着监控录像里的伊凡诺接受记忆移植。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目不转睛地瞪着屏幕。看到伊凡诺的表情变得痛苦,他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那只手在不停地抖,尚恩的呼吸也在抖,一会儿,他高兴地笑了一声,但紧接着又露出了快哭的表情。
他必须要做第三次移植。他必须要接受最终的考验。
那些人,他们都没有通过最终考验,所以他们都死了。
他不太想让这个人死。
这个人叫伊凡诺。他和费尔南不一样,他只有两个朋友,但愿意为了朋友豁出性命。
第一次有人以费尔南以外的身份拥抱亲吻了他。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一定是真心的。
需要验证……需要通过最终的考验……
多年前。
费尔南是在尚恩的演讲结束后的当天,第二次遇见他的。
那是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大学的课程结束后,费尔南和四个朋友一起开车去酒吧。车里有男有女,一群多金又爱玩的派对动物。音乐开得震天响,他们在里面又疯又唱。
车子穿过一座大桥的时候,一个走在旁边人行道上的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是路上唯一的行人,没有撑伞,看起来在雨里走了很久了,头发狼狈地贴在皮肤上,s-hi透的大衣沉重地挂在身上。
在车子超过那个人的时候,费尔南突然叫起来:“等等,停车!”
“这里不能停车!”他正在开车的朋友大声说。
费尔南坚决说:“只是一下,天哪那不是……”
在他强烈要求下,车只好停了下来。费尔南推开车门,翻过栏杆,跳到了那个雨中人的面前。
那个被淋s-hi透的家伙木然地抬眼,那正是那个系列讲座失败的讲师尚恩。尚恩看起来像个受惊的野生动物,戒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费尔南说:“嗨你是尚恩吗,我听过你的讲座!”
尚恩听到这个,面色变得紧张,扭头就要逃跑。费尔南喂了一声,追上去说:“不,我的意思是,雨下得这么大,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开车送你。”
他拉了一下尚恩的胳膊,尚恩恐惧地挣扎,愤恨地说:“不……你们觉得我都是白痴……”
“不是……是我太冒犯了吗?”费尔南百口莫辩,他们身边,车子不耐烦地响了几声喇叭。背后交警机器人正在赶过来,准备给违章停车的他们开罚单。费尔南看到那机器人,迟疑片刻,对他的朋友们做了个“你们先走”的手势。在朋友的质疑下,费尔南指了指那个交警机器人,对面无奈之下只能将车开走了。费尔南目送着车离开,手里一松,尚恩挣开他就要逃走。
“嘿,教授!”费尔南又追上去,“你没事吧,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尚恩被他挡住去路,挥开他大吼:“走开!”
在他抬手的时候,费尔南看见他手里竟然有枪,惊了一下。尚恩径直走到河边,举枪对着太阳x,ue。费尔南惊吓地张大了嘴。
砰!
一声枪响。尚恩被费尔南扑倒在地上,枪掉在了一边。
尚恩的眼瞪得很大,躺在地上,瞪着空气微微发抖。费尔南大声说:“你疯了吗!”
尚恩又要爬起来拿枪,费尔南抓住他说:“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喂……”
还没说完,看到尚恩的脸就愣住了。尚恩无助地坐在地上,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他的肩膀不住地抖动,抓着脸哭得一塌糊涂。
在这滂沱大雨的侵袭下,费尔南意识到自己恰巧撞见了一个人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
费尔南叫了辆出租车,将尚恩塞进了后座,自己坐在司机边。他问了尚恩好几次家里住哪儿,但尚恩只是听不懂一样地看着窗外。他好不容易停止了神经质的哭泣,但拒绝开口,看起来仍然像个走投无路的野猫。
费尔南想过把他送回医学研究院,但没人希望自己的同事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最后他只能把尚恩带回了自己家里。
尚恩被他轻轻推着后背,进入了他的家门,然后就不肯迈步了。他拘谨地站在门口,如梦初醒地四处环顾,问:“你是谁?”
费尔南:“你终于能正常沟通了吗,教授。”
费尔南脱掉了运动外套,嫌弃地抖了抖水。皱着眉头看看镜子,理了理头发。多亏这场雨,他的发型全毁了。
他进了房间,翻找出一块大毛巾丢给尚恩,说:“今天你来我们学校做讲座的时候,我就在下面听。一个字都没有漏掉。”他认真地说,“你的理论很了不起,我被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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