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姣突然就从椅子上坐起,待要向窗边扑过去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反常。刘玉珠和张雪卉丝毫没觉得突兀,都一同趴到窗棱上往下望。
☆、再约
窗下仍是人群拥挤,吵吵嚷嚷地乱音入耳,黄姣朝远处望去,只见街的尽头处有几匹高头大马,人影模糊,并看不出是不是陆池等人。但那几群人马所过之处均有人无声让开道路,想必八九不离十了。
黄姣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处,生怕错过一眼,张雪卉挤挤刘玉珠,挑挑眉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你瞧瞧,娇娘竟是比咱们还紧张呢。莫不是今日来相看的是她而不是我不成?”
王小姐王娇娘也就是黄姣如今的身份了。她冒充某王家的小姐,因某种不可说的原因长年住在庄子上。反正一般也无人真的就去较这个真,就算有一日陆池真的查到她头上,她自然也有个稳妥的身份糊弄过去。
刘玉珠这才发现黄姣心无旁鹜地专心看着窗外,竟连她们调笑她的话都没听进去。从侧面看去,只觉得得她脸色有些苍白,额侧竟是隐隐有汗渍冒了出来。
黄姣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远处的车马,待他们走得近些了才发现后面跟着行走的兵士,押送着十几辆囚车,难怪行走的速度如此慢。
那几十人的车马队伍越走越近,走在最前面的陆池似有所感,将目光朝望月楼上望了过来,吓了黄姣一跳,忙缩回了头,旁边的张雪卉和刘玉珠倒是丝毫不惧,只顾着看窗外的热闹。
待那群人终于从这条街道过去,看热闹的行人大部分都散去后,那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缩回了头。
黄姣却是好整以暇地逗弄着刘从珠。
刘从珠没她们那么爱看热闹,只扒着石榴果子在手里啃,完全不把她们的丑态看在眼里。黄姣被陆池那一眼吓得转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这孩子啃得认真,一双小手沾了满手的汁液,嘴上也红通通一片,石榴籽儿吐得满桌子都是。
黄姣拿帕子沾了水给她擦了手脸,将她抱在怀中给她一粒粒地扒石榴籽儿。
张雪卉看完了热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她该相看的,只知道那几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个个英武不凡,心头也是有些喜欢的。因此脸上带着笑,坐回椅子上,这才有心思开始逗人,“娇娇,方才你怎么那般紧张?莫不是看上哪个小郎了?我看他们都英武得很,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叫我娘给你作媒呀?”
黄姣放下刘从珠,朝张雪卉斜瞥一眼道:“就怕我看上的你们作不得媒呢。”
刘玉珠好奇道:“难道你还真有看上的?”
黄姣作为一名现代女性,自问要比古代女人大方多了,半真半假地说道:“就看上走在最前面那个骑红棕色大马的了。你敢叫你娘给我作媒么?”
张雪卉忙摇头,“乖乖,这人的媒是一般人能作得的?那人可是威远侯府世子,外家是皇后的娘家,如今他可是从二品的将军。这次凯旋归来,怕不是更要加官晋爵了?那是咱们能配得上的?”
黄姣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玩笑一句,瞧把你吓的。人即散了,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可就迟了。不是还要去香衣坊做衣裳的么?”
刘玉珠也显出一丝急色,站起身来道:“是了,只顾瞧热闹,差一点就把正事给忘了。今日多谢你了,只是时间不多,我和娇娘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回请你。”
张雪卉也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挽着两人的手说道:“好容易出来一回,这么快就要回了?下次约好了一起上我家去住几日才好。”
黄姣就怕到京城来,尤其陆池回来了以后就更是不敢来露面儿了,她没好答应,刘玉珠却面露喜色道:“这有什么难的?待到上元节咱们再相约来观灯,不是又见面了?若晚了,说不准真的要住到你家去的。”
张雪卉闻言眼睛都亮了,欢快地说道:“是了,这可没多少日子了。那可说好了,到时候还是等我的贴子。”
黄姣不敢露出愁色,只作高兴地与张雪卉道别。
陆池进宫面了圣,得了几日休沐,回家意思意思地见了亲爹后娘,想到后院里的一干女人,估计娇娇知道了不会喜欢,正想叫广禄把人处理了,回头又换了个心思,只叫广禄把阿紫叫去了书房。
阿紫还没进屋就已经跪在了院子当中。
陆池没耐心罚她,直接把她叫了进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紫,陆池没动声色,只给广禄抛了个眼色。
广禄知道他们爷心里惦记着什么,尤其是乔乔回来了,这事儿就更不得了了,他问道:“当时你怎么没跟着黄姑娘一同出门?”
阿紫没敢抬头,心知因她的失职,只怕从今日后就再不能有个好结果,但也不敢期盼主子能原谅她,她回忆着当日的情景,道:“那日奴婢要跟着去,小姐说车上人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因小姐又买了几个仆妇也会些功夫,奴婢想着只是去城里转转,确实不需要许多人都跟着,所以奴婢就留了下来,不想那天早上还晴着,后晌就下起了大雨。”
说到这里阿紫已是泣不成声,想起当日情景,仍是惊惧未定,“到天黑了小姐都没有回来,老爷忙叫下人去来路上迎一迎。谁知回来的人说半路上有山体滑坡,近处在一个山亭子里躲雨的人说看见有一驾马车被泥石压死在下面了。根据那人描述,竟与小姐所乘马车一般无二。一家子老少好像天塌下来一般,老爷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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