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短一秒,而且空间拥挤,只能隐约辨认她的身形。何况从前跟她只有数面之交,五年过去,记忆很可能发生偏差。努力回想,竟完全记不起那一瞥时她的容貌和眼神。
凌绪开口蹦出几个音节,被我制住。我抓着沙发椅的扶手,动作迟缓、小心翼翼地坐下,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力。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因为傍晚遭遇跟车,所以心有余悸,一点风吹草动都产生联想。
“出什么事了?”沈余安皱着眉,静悄悄地走近。
陈靖言没有向她解释,而是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玻璃门紧闭,听不出任何声音,屋内陷入怪异的寂静,唯有凌绪手心的温热是切实存在的。
不久,陈靖言进来了。他的神情已不像刚才那样严肃,在我面前弯下腰,音色低沉又不失温柔地说:“别怕,应该只是误会。我刚问过了,张蕴还关在医院里。一直有派人盯着她,不会有事的。”
相识二十年,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好言安抚。或许是敬畏所致,这番肯定的言辞加上轻抚脑袋的动作,让我放松下来不再惊慌。
“真的吗?她没有被放出来?”我小声反复确认。
“是真的。”他没有嫌我麻烦,一遍遍给出答复。
听到现在,沈余安也大概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她坐在床沿上,身子向前凑近我安慰道:“既然靖言这么说了,那就没问题。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快点回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否则更有奇怪的念头。”
陈靖言轻叹,“嗯,别乱想才重要。当然就算没事,还是得多注意,很难保证狗仔和黑粉不会跟踪骚扰。”
说完,他又叮嘱凌绪多加小心,必要时加强安保。
见状,我也彻底恢复安定。为深夜打扰表示道歉后,跟着凌绪一同离开。
凌绪将我送到房间后没有离开,而是主动要求留下过夜。我晓得他是把我当做孩童怕我害怕,被逗乐的同时不免为他的体贴而感动。
我没有再提关于唐遇的事情,任由他拽着我一起洗澡,顺便讲笑话嘈遍身边每一个熟人。最后一同躺在被窝里抱着他,就快把身体嵌进他的怀抱,好似他刚才与我牵手那样紧密。
入眠的姿势亲密又温馨,很快助我沉入梦乡,然而睡梦中的景象却不像现实这般柔和宁静。
无数个或熟识或陌生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像幻灯片在眼前迅速播映,主角尽是心念已久的唐遇。但和以往午夜梦回与她相遇时的情形不同,这次她没有与我说一句话,甚至半个音节都未透露。
她那如玻璃珠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充满了怨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知道赵颐和张蕴这俩角色,大家都忘记是谁了,是我写得太早了
第三十章里提到过
赵颐是从前与唐遇竞争的小模特,张蕴是赵颐的死忠粉,是导致唐遇出事后来又被关进精神病的人
第69章第六十七章
早上五点,天空已随清脆鸟叫声苏醒。初升的朝阳为天际抹上一道亮丽金边,并在无缝相接的湖面上铺了层叠波光。我两手搭在栏杆上,无神地眺望清晨的湖区。高处的风习习吹来,让头脑不再混沌。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许是噩梦作祟,夜里多次醒来,怕翻身幅度太大吵到枕边人,只得浅眠到天亮。昨晚经历了一场心理恶战,当下面对宁静的风景,除了放空思绪什么都不想做。
从拍摄开始,就经常出现这种怪异的徒劳和疲累。
“怎么起得这么早,平时不都赖床么。昨天没睡好?”
身体忽然被一双健壮的手臂圈住,熟悉的体香随之缠绕。
未免他担心,我什么都没提,只是说在思考今天的戏份。
按照拍摄计划,蔡芷心瞒骗周丞飞说自己应朋友邀请外出游玩,实则和林婧碰面商讨与谢楠的婚事。恰逢林婧正随谢楠出席慈善活动,周丞飞又不放心蔡芷心在外过夜临时赶来作陪,于是四人意外聚首,两位女主各自心怀鬼胎。
作为寄住在蔡芷心身体里的林婧,我既要隐藏对谢楠若有若无的爱慕,又要流露出对周丞飞的回避。
“放轻松。”凌绪两手撑在栏杆上,将我圈在怀里,开玩笑说,“熬过这段外景,就到你心心念念的床|戏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出史上最顺利的激情戏,真正的一炮成名。”
我知道他是故意逗乐,不禁嗤笑:“就怕外景拍到太阳落山都搞不定。你昨天不还说我除了唐遇,就没仰慕任何人么?”
他拍拍我的脑门,“是啊,所以求你装也装得像样些。戏里戏外都被自己老婆鄙视的感觉是个雄风振振的男人都受不了,起码在镜头里让我体验下被你崇拜的快感。”
我有些羞愧。因为觉得大家半斤八两、难兄难弟的念头太过坚定,饶是他近日怎么奋斗,我都产生不了充满爱意的仰慕。
许是我迟迟未答,他误以为我不乐意,又紧接着用轻松的语气说:“当然了,现实中还是允许你崇拜唐遇的。有个遥远的目标也挺好,不能老和我互相带偏。”
我覆上他的手,掌心触到纤细指节上的凉意。正思考该怎样互相激励,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提议:“要不等下你弹琴吧。”
剧本上的桥段是四人在湖边喝茶闲谈,但蔡芷心和林婧都显得惴惴不安生怕两个男人看出异端。同时林婧的心理活动比蔡芷心丰富些,因为她比蔡芷心动的心思更多。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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