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凤儿正为如何劈山修路而发愁,钟儿为自己的大胆设计而沾沾自喜,振书则低声哼唱着小曲,远远地躲到一片丛林后大便,正在舒服得意处,就有两团一大一小的红影子起舞于不远处的积雪里,振书定神一瞧,顿时两腿酸软,眼毛金星,一腚跌坐在尚还冒着热气的粪便上。
是的,千真万确,那个精灵,那团燃烧着无妄之灾的火苗,那只令村人谈之色变的火狐狸,竟然真真地悄然现身了,而且不是传说中的一只,而是两只,一大一小,一老一幼,一淡一艳,就在洁白的雪地上嬉戏玩耍着,像两团浓淡相间的焰火在燃烧,在爆烈,在舞蹈,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掠过,刺激得振书一连打了几个寒战,再定眼瞅去,两团焰火转瞬即逝,不见了任何踪影,要不是雪地里尚还留有细碎的爪印,振书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遇见了这么个倒霉的宝贝,而且,还遇到过了两次,亲眼见到了两只,他顾不得收拾干净腚上粘满的屎屑,带着满身的熏臭气味儿,提上裤子就朝凤儿和钟儿的避风处奔逃。
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振书脸色铁青,语言错乱,凤儿和钟儿也就提心吊胆地跟着他,來到了火狐狸驻留处察看,的确有新鲜又陌生的爪印作证,俩人也就相信了振书的话,仨人再也不愿在山上停留一分一秒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下了山,把山上的见闻带回了村子。
时隔不到两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的上午,茂林再一次以自己始料不及的遭遇,彻底地为那些蒙冤受屈的崽子们平反昭雪了。
三十那天一大早,茂林就骑上摩托车,匆匆地从“天然”厂朝家里赶。
因为是刚刚组建起的新厂,诸多的关系需要从头理顺,诸多的环节需要重新沟通,茂林自打进了厂子,便极少能抽出身來回家看看,特别是在这个忙人又累人的年根底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理顺与磨合,新厂暂时算是稍稍稳定下來,一些设备也开始逐步运转起來,但是,处理起新厂里的一些棘手问題,并非一帆风顺,新厂的旧主子毕竟是坐地虎北山一村人,他们对于“天然”的易主,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因而,对指手画脚拥权施威的厂领导们,对新厂按照杏仔意图实施的“量才择岗、按劳取酬”的管理措施,就有着无法自控地抵触与反感情绪,虽说沈玉花拼尽全力,一心一意地帮助杏仔落实这些新措施,毕竟有老“天然”厂一次又一次地波折影响,致使她的威望在村民心目中大不如从前,每项新措施的出台实施,总是要伴随着部分人反对或诋毁的声音,故此,茂林便不敢有丝毫地松懈,时时刻刻地注意着厂内人心的变化,适时地把握着厂内细微地动向。
他早就以厂为家了,连夜里睡觉也要睁着点儿眼皮缝,生怕一个不留神,弄出不该有的乱子來,他原本想叫随己进厂的棒娃早几天回家,帮雪娥置办年货的,但是,这个令他头疼得不行的小祖宗非但不听老子的安排,反而趁机跟他大吵了一顿,嫌他不顾及亲情,那么多的好岗位不留给自家人,却叫亲崽子当看家护院的走狗,这样的吵闹已经不是一次了,茂林有苦难言。
关于棒娃进厂的工作岗位一事,杏仔曾征求过茂林的意见,问他怎样安排棒娃才好,茂林明白杏仔的意思,碍于茂林的情面,要好好待棒娃的,茂林当然明白棒娃的半斤八两,就回道,他要技术沒技术,要经验沒经验,还能干啥好工种呀,不如就叫他下车间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吧!也趁势收收他的野性子。
杏仔思前想后了半晌儿,才决定叫棒娃到门卫领头儿的,他说,保卫科也是个重要部门,就叫他挂科长吧!想來,这个职位也挺符合他的脾性和特长的。
茂林沒有言语,算是默认了,其实,茂林心里很是感激杏仔的,这样的安排,无论是对应自己的身份,还是对于棒娃今后的个人发展,都留有说得过去的颜面和长远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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