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只有冤家陈金钷在听甄平谷说话:“实在惭愧,我从戎多年,母亲的东西都.......”
“家国天下。你若留着那些,我第一个不饶你,”陈金钷只对他说了半句,立刻就转向了别人,“乐少侠,请问你如何得知,我兄弟的死因?”
乐子期道:“方才那个十人九生的故事里,死的是谁?他为什么死?”
陈金钷明白了:“迫不得已?!”
他目眦尽裂,拍案而起:“我兄弟堂堂七尺男儿汉,居然是被娴静门活活逼死的!我马上带兵铲平了它,给我兄弟报仇雪恨!”说着,就去摸令牌。
乐子期劝道:“陈将军请稍安毋躁。将军知否娴静门老巢在哪里?”
“甄平谷可以带路。”
甄平谷苦笑:“将军太看得起我。”
乐子期道:“且不说娴静门下一万八千众的杀手,他排第几个,就算他首屈一指,也没有老母亲的后顾之忧,将军以为他就能找到娴静门的所在?将军莫不是忘了,娴静门的细作多如牛毛,恐怕咱们出了这个门,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
陈金钷只好又坐回去:“反正兄弟之仇我一定要报。”
甄平谷连忙识时务的报上陈金钇葬身之地。陈金钷听闻是他为弟弟敛尸,道了声还算有良心,便领了手下去祭奠。
顾回蓝等三人则因为之前流沙之困,已是疲惫至极,索性放下一切问题,先吃饱睡足再说。
这一睡,当真踏实,竟睡足了一天两夜。
乐子期睁开眼时,就见那张扬的一抹白正端坐在窗下,衬得晨色未清的屋内一片明亮。
“亟兄好早。”
“你选,这次文斗还是武斗?”
“食斗如何?”
“食斗?”
“或者亟兄等我饿死再不战而胜?”
噗——亟初禾乐了,难得一见的,噙着笑就转去厨房,端来两个碗:“亏得军中厨房起的比别处早,其余没有,粥倒是现成熬好的,来,”他塞了一个碗在乐子期手里,豪气干云,“斗!”
乐子期比他更潇洒,没等他说完,一仰脖,碗立刻见底。亟初禾哈哈大笑:“算你赢,算你赢,只是......你竟不怕烫!”
乐子期这才回味过来,喉咙里辣辣的一串,自上而下,像是谁点了一把火,急忙张着嘴哈气,巴掌也扇个不停,但好像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饮罢一杯亟初禾递过来的凉水,方熄了这火烧火燎。
“诶,”亟初禾自己都没察觉,他这时候眼里都浸满笑意,由衷的开怀,“说说你家释心术如何?”
乐子期瞪他一眼:“我不是赢的那一方吗?”
亟初禾道:“那就奖励你说好了。”
乐子期也乐了:“当时你也看见了,我......”
“别糊弄我,你那些说给别人听的,不过是和我做的小玩意一样,唬人还可以,真要一飞冲天,承人载物,还得是最实用的木枭之类。我要听你们瞳门的真本事。”
“呵,”乐子期摇摇头,这人眼睛真毒,“其实我们要找的,娴静门幕后主使,是一位身份高贵的女子,我猜可能是皇亲国戚,但不是来自紫禁城内。”
“哦?”
“她容貌不俗,知书达理,年岁不小,却富有魅力,又十分聪明,足智多谋.......她武功不大好,或者干脆不会武。她经常出入戏园子,就坐在楼上最豪华隐蔽的雅座。她是珠宝店绸缎庄的老客户,她用的即便不是贡品,也应与之不相上下。她地位特殊,独受恩宠,却没有亲生子嗣。她手段狠辣,表面上却温柔可人,十足的蛇蝎美人。”
亟初禾一双桃花眼,越听越大:“你......你怎知道?”就凭‘娴静门’三个字吗?
乐子期偏偏只还他一笑,附赠两字:“你猜。”
亟初禾脸一垮,没了脾气:“那只闻天机......我的确是故意的。”
“为何?”
“你心地太好,容易受伤。”
一句话竟把乐子期震住。算起来,他追随顾回蓝三个多月,前日还在承受师父不信任的目光。而亟初禾,不过是见了第二回,便送了他如此定论,不由得叫乐子期一再感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有人知己,自然该喜;可是最该知的那个,却还蒙在鼓里,饶是他拜师解围,十八般武艺全体用上,也不曾让顾回蓝的信任增加一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心思颇重的抬头,正对上亟初禾的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他还在极富耐心的静静等待。
淡淡一笑,收回思绪,也不再问闻天机的事,乐子期继续说起他的释心术。这次,毫无保留。
“首先,一个男人,哪怕曾经是男人现在当了太监的人,都几乎不会使用这样y-in柔的字眼,更别说将它作为自己辛苦创建的门派的名。”
“所以娴静门门主是个女子?”
“对,每次出行都要坐轿,还刻意改变声音,都是欲盖弥彰的做法。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若暴露身份,一定招惹门派内外极大的麻烦。”
“你怎知她不懂武功?”
“一个懂武功的人,男子不屑坐轿,女子则多数女扮男装,蒙面示人,或者干脆易容伪装,不会轻易坐轿,这是示弱。你也知道,示弱在江湖中意味着什么。”
“......他也许身有残疾,所以不得不坐轿?”
“若身有残疾,她一个女子,恐怕就得不来什么恩宠了。”
“你怎断定她荣华富贵,有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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