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期还未说话,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行不行,你们的东西要还,我丐帮的东西也要还,还与不还的区别就在于.......”来人红光满面,体形胖大,却衣衫褴褛,浑身脏臭,左手是带豁口的碗,右手竖根长棍,腰间别了九个袋子,脚下一双破烂不堪的鞋,“是否留你全尸。”
他丝毫不在意他的话是不是让别人不快,只管自顾自的说:“一百年来,敢偷打狗木奉的,你小子可是头一个。就冲你这胆气,老子做主,全你个遗愿。你打算怎么个死法?”
乐子期客客气气的一笑:“我从未拿过诸位的东西,怎么还?”
乞丐眉毛一竖,凶神恶煞:“刚说你小子有胆,这么快就当缩头乌龟了?也罢,那老子便送你个死法。”手中长棍一指,不由分说就迎头敲下。谁知还没到跟前,眼前白光一闪,棍子已短了一截。乞丐愣了愣,却也不恼,笑哈哈道:“白骨刀果然好兵刃。让老子多见识几回如何?”他把长棍调转,用下半截对上亟初禾。
与上半截不同的是,这丐帮长老的棍子下半截是乌铁制的,别说白骨刀,恐怕七巧殿的冶炼炉都奈何不了它。亟初禾自然看得清楚。也不急着先下手为强,反而往后退一小步,站回乐子期身侧,那里是观察三大门派最有利的位置,可以将他们的小动作一一收入眼底,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对面乞丐哄然大笑:“莫非白骨刀魔是个娘们,一步也离不开你家小相公?!”
这话难听至极,亟初禾却只冷冷的白他一眼,道:“若是花木兰活到今天,九袋长老未必就是她的对手。”意思是,你连娘们都不如。
乞丐长老的眼珠子一凸:“小子你果然活腻味了?!”长棍一指,棍影重重,排山倒海,呼啸而来。他来势汹汹,势在一击击中,不想那亟初禾不慌不忙,将白骨刀慢悠悠的抽出,自下而上划了一下,便卸去了乞丐十足真气,定睛一看,手中棍子已被纵劈两半。仿佛是台风眼中探囊取物,看似轻松,实则要胆大心细,手法利落,一个毫厘的偏差便会导致谬之千里的重伤。
乞丐长老看得尤其分明,亟初禾刚刚那一下,不仅仅是巧夺天工,更是游刃有余。就像有人舞蹈,要撵着拍子跑,有人则和着曲子走,还有人天生便是一支舞,怎样迈步都是节拍,而且余韵悠长。
亟初禾属于末一种,他的身手是从骨子里带来的。
可,谁愿意,眼睁睁的,在众人面前出丑,叫丐帮长老恼羞成怒,索性一把丢了长棍,双手一摆,拉开降龙十八掌的架势。气沉丹田,正要开打,忽听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流过耳边:“敢问贵派打狗木奉是几月几日丢的?”
丐帮长老寻声望去,那乐子期熨帖笔直的站着,没半点戏谑意味:“哼,你偷的东西,刚三个月便忘干净了吗?”
那边少林和武当也说,通天妖狐是三月前做的梁上君子。顾回蓝听了都皱眉头,心道少林在嵩山,武当在太和山,单是这两个门派就相距三百多里,山高万仞,看守重重,加上丐帮,不会武功的乐子期要如何马不停蹄才能一同窃取?
乐子期却不这样揭穿,他只说三月前自己远在昆仑山脉,没有进入中原。
那三大门派当然不信,道那通天妖狐巧言善辩,最得意搬弄是非,混淆视听。乞丐长老脾气最糟:“休要糊弄咱们,谁知道你三个月前人在哪里,你上下嘴唇一碰,便道黑白分明,当旁人都是木头做的吗?”
亟初禾c-h-a话:“我能证明。”
丐帮长老哈哈大笑,回头对身后一众弟子调侃道:“我就说白骨刀魔是个娘们,你们还不信?三个月前就和他小相公搞在一起了,不,那句话怎么讲?夫唱妇随.......”他话没说完,已有人站在他身侧,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光,但紧跟着,又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这长老名为长老,其实充其量才四十几岁,火气还很大,这一下简直叫他暴跳如雷:“顾回蓝!有本事你别跑!”
他正要窜过去算账,那大和尚发话了:“请九袋长老稍安毋躁,要回三宝是正事。”
道长也从旁打圆场,叫丐帮等见到打狗木奉完好无损再计较其他。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一旦拿回东西,绝不再c-h-a手他和乐子期等人的是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乐少侠拿了那些东西,换些金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我武当虽然清贫,但敝帚自珍,愿出十倍价钱赎回双剑,绝不叫乐少侠空手而归。你看如何?”
乐子期当然拿不出什么,不过他有意问问细节,好替他们寻到真正的窃贼。正要多问,那大和尚忽然把禅杖一杵,威严喝道:“老衲等苦口婆心,好意相劝,乐少侠怎地还是执迷不悟?执着是魔,乐少侠你该随老衲回少林清修一段,于你今后必有裨益。”
他说着,已经走过来,空着的手不知怎么一晃,就轻轻巧巧越过亟初禾的白骨刀,擒住了乐子期。亟初禾等三人大惊失色,心知遇到高手,刚要群起攻之,一个伶俐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大和尚面前,嬉笑连连:“大师多日不见,身子愈发硬朗了,”他指指和尚捏住乐子期胳膊的大手,说道,“若是练武寻不到对手,来我店里便好,何苦跟个全无武功的人计较?你是知道的,咱们逍遥店店大人多,各种打手应有尽有,刀枪棍木奉,钩叉剑戟,十八般武艺,只要大师说的出,咱们就定让大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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