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说普通话,自然是夹杂着各地方言的极不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好歹又比纯粹的地方方言好得多,一边听一边猜,也能蒙出个大概意思。
有时一句话蒙几次都没有蒙对,回答问题牛头不对马嘴,等弄明白了,一屋子人才来哄堂大笑。
第二天开始上工,女人们早早起来,主人家早就煮好了稀饭,蒸好了馒头,各人去端来吃,不计份量,吃饱为原则。
童小玉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孩子喂,她想给孩子吃些饭,好慢慢把奶给断了,这样就比别人吃得慢一些。
女人们吃完饭,纷纷背上背兜,背兜里装了些麻布口袋,就出发了。
胖姐说:“来我帮你喂娃娃,你赶紧自己吃。”
小孩这几天接触了不少的生人,又走了不少的地方,感觉很新鲜,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认人了,胖姐一边给他喂饭,一边逗他说话,夸他吃饭能干,小家伙笑得咯咯咯的。
吃完饭,胖姐把两个背兜背上,童小玉把娃娃往背上背,主人家的阿婆走出来,看见了,说:“让娃娃就在家里耍,我帮你看着。”
童小玉看看胖姐,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胖姐大声说:“哎呀!还是阿婆想得周到,我正在愁把他背到地里,一会儿太阳大了怎么办,阿婆肯帮忙看那就太好了!”一边说一边就从童小玉背上把娃娃往下解。
胖姐把娃娃带到阿婆面前,说:“来!宝宝!和奶奶就在屋里玩,妈妈和我们去挣钱钱,挣很多很多的钱钱,好给宝宝买糖糖。”
孩子哭闹起来,往童小玉面前拽。
阿婆说:“来来来!宝宝!阿婆这里有糖糖!走!阿婆给你拿去!”
一边说,一边牵着孩子往屋里走,孩子回头看童小玉站在那儿没有走,想吃糖的他就跟着阿婆进屋了。
胖姐说:“快快!快走!”一手提起两个背兜,一手拉着童小玉,逃一般地跑了出来。
童小玉不放心地回头看,说:“娃娃会不会哭?”
胖姐说:“你放心吧!孩子都是见娘愁,你在面前他爱哭,你不在面前,他一定乖得很,就是哭也哭不了几声。”
到了地里,人们已经拾了不少,胖姐给童小玉讲了拾棉花的要领,那是非常简单的,两人就各自拾起来。
拾满一背兜后,就倒出来装进袋子里,这时候,有些热了,人们纷纷脱一件衣服,搭在棉花上面,胖姐说,这样以免棉花水份干得太快,称称的时候可以重一点。
等第二袋装满的时候,又热起来了,又脱一件衣服搭在上面,等到中午的时候,人们已经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了。
南疆气候温差很大,所谓“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盆吃西瓜”的谚语,说的就是南疆特殊的气候。
童小玉第一次领略到如此奇特的天气。
早上穿得厚厚的出门还觉得冷,到了中午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服了,还觉得热得不得了,太阳晒在脸上火辣辣的,她看看别人,个个都像喝了大量的酒,脸上都是一片红艳艳的。
中午是主人家把饭送到地里来的,还是馒头和稀饭,主人笑着对童小玉说:“娃娃你放心,他奶奶在给他喂呢,乖得很,一个人满屋子跑,我们都把他看着,你不用担心!”
童小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胖姐就笑呵呵大声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生怕给你们添麻烦呢。”
童小玉本来想回去给孩子喂点奶,可是又一想,如果能就这样把奶给他断了,那不是更好?而且孩子这么大了,也应该给他断掉了,这样想着,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吃过饭继续拾棉花,太阳似乎更猛了,童小玉的脸上感觉很疼痛,她怀疑自己的脸要被晒破皮了,看看别人,都埋头拾棉花,谁也没有抬头,她觉得自己落在别人后面了,赶紧专心拾起来。
气温慢慢下降了,女人们一边拾棉花,一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身上,等到下午收工的时候,所有的衣服已经全部穿上身了。
主人和男工到了地里,把称也抬到了地里,一行一行地挨着称称,一边报称斤,一边写下来,主人写,胖姐她们自己也用本子写,童小玉没有纸笔,胖姐帮她记在她的本子上,写完了,对了一下,胖姐惊讶地说:“童小玉,你手脚有点快哦,第一天拾,都和我差不多了,厉害!厉害!”
童小玉不好意思地笑笑。
称完了,男工们把,她们就回去吃饭了,依然是馒头和稀饭。
慢慢习惯了,童小玉的手脚就快得多了,她从小被母亲管得很严,做事情稍微一慢就要挨骂,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是极为麻利的。
拾棉花本来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作,她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虽然每天早上因为喂孩子要比别人晚一些出来,但她拾的棉花却是最多的。
孩子的奶已经断掉了,阿婆帮着她带了几个晚上,没让她和孩子照面,孩子很乖,很容易就断了奶。
这孩子仿佛知道他的母亲很不幸很辛苦,没有让母亲更难受,阿婆还到处向别人要了些小孩的衣服回来,把干净漂亮的选几套给了童小玉,胖姐不停地向阿婆道谢。
童小玉最不习惯的是这里的伙食,永远都是馒头稀饭,除了泡菜就是小菜,她想吃肉想得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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